因为想让她如愿而已,好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理由。
但这样露骨的话他羞于出口。
“王爷怎么不说话?”
雍正轻咳一声,莫名的窘迫,“想让便让了。”
现在这冷着脸的模样倒有些像她认识的皇帝了,只是看起来莫名的外强中干。
他们做皇帝的不是天天把‘后宫不得干政’挂在嘴边吗?饶是皇帝以前没换身体之时不也时刻忌惮着这些吗?
怎么换了个身体之后,好像连性子也变得温和了?
陵容坐近了些,紧盯着他不错过一丝表情。
“王爷莫不是假戏真做,当真心悦于我了?”
雍正:“......”
她何时这般胆大,连这样赤裸裸的话也说得出。
即便是事实,也不该以这般直白的话挂在嘴边,哪怕以几句诗词隐喻一下也好呢?
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雍正抬手盖住那双惑人的眼睛,这才觉得周身的热意稍稍减弱了一些。
到底没能把情啊爱啊这类的字眼挂在嘴边,只是把人抱的更紧了些,哄孩子一般,“因为容儿做的好,所以也算是作为功臣的奖励...”
她实在做得很好。
甄嬛是她手里的刀,目前看来锋利而不自知。
与允礼的私情以及腹中的野种逼着她不得不回宫,所以抛弃了清高选择用香料引诱,而满怀欣喜准备接心上人回宫脱离苦海的允礼第一时间遭遇到了近乎‘背叛’的算计,与甄嬛之间的‘深情’也跟着出了罅隙。
又利用这二人彼此未能表明身份的时机,以及一封似是而非的家书,逼得甄嬛孤立无援之下只能向着皇后发泄仇恨,以自己的孩子为代价,也以她与允礼的情感作为代价。
雍正心知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自己心爱之人亲手杀死了彼此之间的骨肉,所以时常赞叹于她选择和布置的时机如此之准确和巧合。
有一个血淋淋的生命隔着,甄嬛与允礼之间再也不是坚不可摧的。
两人联起手反过来针对延禧宫的可能性减低了许多。
先有惠妃肚子里那个孩子、后有永寿宫那个爬床的宫女,又有一个一腔深情孤勇无畏的叶澜依...
那对野鸳鸯彼此之间层出不穷的阻碍都应接不暇,自然顾不上旁的了。
甄嬛顾不上针对延禧宫,甚至没顾上至今仍是罪籍的甄家人。
允礼也顾不上朝政大事,不仅顾不上查探那几次意外的房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隐私,也顾不上自己身体出现的微弱而不可忽视的衰竭。
他太愚笨和感情用事,以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用药,却还能让罪魁祸首活得好好的而毫发无伤,实在浪费了手中的权力和威严,这皇帝当得名不副实。
也太迟钝和大意,以至于没发现自己命不久矣。
皇帝日渐病重,正是果郡王死里逃生为兄长分忧的时候了。
一切都在朝着雍正回京前所预料的方向发展,唯一意外的是,并非他亲手促成这一切。
他甚至没有怎么劳心伤神,所做的不过在宫外时时散播一些似是而非的谣言,偶尔让十四鼓动一下大臣议论纷纷,当朝抗议几次,制造一下舆论的压力而已。
出力的另有其人。
一个他初时不怎么看重,实际上却给他带来无数惊喜,以至于如今难以忘怀的女子。
“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雍正轻轻嗅着鼻尖浓郁的清香,只觉得满足,“容儿帮我报了仇,拆散了那对野鸳鸯,我自然铭记于心......”
所以他给出的,都是她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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