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倒也罢了。昨天我送元儿去听课,途中遇到花市,人流密集,车行艰难。我本来想绕道,元儿提意下车徒步走。过了花市几十米便是那个学校,我便把车停在路边,陪她走。她是爱花之人,但总不忍花儿离枝,甚至见修剪下的枝叶也是心疼。她边叹息边走,还念着诗‘万物众生皆有情,新枝怎舍随地横?’我们正走着,忽然见有一个花盆摔在地上,声响惊动了元儿,她抬眼望去,有一株很特别的植物躺在了碎片中间,花瓣药落,幽香四溢。摊主是个小女孩,连忙打扫起来。元儿见她随意扫着,丝毫不顾惜花草,便上前询问,能不能把这株植物买给她?价格随她。女孩说要是她想要送给她就行。花都摔了。元儿不好意思,就买了一个花盆,让女孩又栽好了。路上自然是我抱着,但是元儿一直唏嘘,还用手扶摸光秃秃的花托。可是当天她就发了病。”

“那株植物长什么样子?”周神医皱眉。

“我倒是没特别注意。只感觉那叶子细长,颜色灰绿,不似平常植物翠色。”

“它在哪里?我能看一下吗?”周神医一向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神色,这次竟有些失态。

“我把它放在了阳台,我去拿。”

孙沫说罢,便匆匆而别,不到十分钟,他又返了回来,不仅带来了那株植物,还把让元俪头晕的家中花池中的植物也挖了来。

周神医看到不由激动起来。他就是一个植物痴,平时还兼管着周家的药物馆中的植物分馆,若是见了稀罕物种,定然千方百计移到他的园中。他也成功培育出了已灭绝的几种植物。可是像这种长于海拔三千米的珍稀品种,出于条件的限制,怕是永远也无法培育不出来。

看看周神医激动的样子,孙沫觉得他本末倒置,但也不好打扰他。但见他一直望着那株植物发呆,双手抚摸着如抚婴儿的轻柔,分明沉浸到忘我的境界中了。他忍不住提醒他,“周老先生,看来识得此物?此物,可是与元儿中毒相关之物?”

周神医这才回过神,“不错,这正是灰叶兰草!你家栽培的这株是经几代人工培育的变种,或许挥发的精油中还存有相同的成份,虽然已稀释,但仍然引起了蕙毒的躁动,所以她才会头晕。其实,灰叶兰草本身药用价值也相当大,难得呀……”

孙沫的思维跟他可不在一个维度,他想到的是解毒的事,便打断了他,“周老先生,你刚才说灰叶兰草十米之内必有小叶白竹,那我找到这株植物的采集之地,是不是找到元儿的解毒之药?”

这一瞬间,孙沫想得很透彻,他几乎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灰叶兰草出现在花市,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这就是一个局,而设局之人,怕还是林晓露!她再一次利用陌生人对元儿下手,又再一次得手,可恨,可恨之极!而他自己竟毫无觉察,也是不可原谅!

这个林晓露,如此阴险,枉他曾经饶她一回。她不知悔悟倒罢了,竟偏执如此,走了极端。这一回,他一定寻到她的蛛丝马迹,亲手把她送进地狱。她,就别想再逃!

一时间,孙沫心中不由发了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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