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拿不走,她们也休想拿走。

于是眉目寒凉地给秋橘使了个眼色。

秋橘会意,一把将衣裳拢在怀里:“总得有个先来后到。衣裳是我们先看上的,凭什么你说包起来就包起来。”

滕清微捂着嘴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在黑城,谁敢不给我几分薄面,我看上的东西你有几个胆子和我争?”

话落,又看向身后的两个丫鬟,吩咐:“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抢过来!”

两丫鬟得了命令,连忙上前攀扯。

秋橘心知定不是她们的对手,干脆利落地将衣裳扔到地上,恶狠狠地踩了两脚:“这么喜欢,就当我们施舍给你了。”

“你……”

滕清微被气得牙痒痒,一时只会凶巴巴地指着秋橘,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黑城,从来没人敢如此待她。

不说她姑父是名声显赫的定北大将军,姑母是威风凛凛的滕将军。

光他祖父滕校尉,谁敢不给她这个面子!

许知意也不再假惺惺,直接开口问:“若是一件衣裳就算了,可看姑娘这副架势,怕是没那么简单。不知我是哪里得罪了二位?”

“看来你也不是没脑子。”滕清微拍了下手,丫鬟极有眼力见地搬来了两把椅子,只见她一脸倨傲地坐下,轻蔑地继续道。

“至于原因,不用知道。你只需知道,我们看你不顺眼就行。”

“我今日就坐在这里,无论你挑到哪一件,我都会买下。”

“或许运气好,碰上我不喜欢的,那就当我施舍给你。”

“或者你还可以好声好气地求求我,我一时心软,勉为其难地送你两件也不是不可。”

话落,还不忘询问身旁早已坐下之人:“柠柠,你觉得我的方法可行?”

未曾置一语的王柠柠小声地回:“会不会太过了,毕竟她一个姑娘家的,不妨送她一件就算了,莫要再为难她了。”

王柠柠心里清楚。

以滕清微的心性,断然不会就此收手。她这番话听起来虽是在调和,但实际却在火上浇油。

果不其然,滕清微扯了扯王柠柠的手臂:“你心肠就是太软了,总有一天会被人欺负的。听我的总没错,况且王大人是你父亲,有什么好怕的!”

滕清微与王柠柠出现在此,绝非偶然。自然是近日送到府上的衣裳不合她们的心意。

不仅比往日要紧些,穿上都快把腰间的赘肉捏出来。而且还显黑,活脱脱的一个乡下村妇,看上去十分不雅。

本欲兴师问罪,结果刚进门就瞧见穿着一身男装,却依旧难掩姝色的许知意,心里隐生嫉妒。

又见她肤色白得通透,水灵,仿若画中仙,连衣裳也不用细挑,随随便便就能驾驭,心里更是不服气。

所以,理所当然就有了方才的一幕。

王柠柠心中暗笑,而后温柔地点头,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没关系。

许知意目光定定地落在二人身上,唇角不动声色地溢出一丝笑意。

若是凑近仔细看,会发现笑意里裹藏着的不是棉花,而是森寒的刀片。

“把店里最贵的几件衣裳拿出来。”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顺道替我搬张椅子,再沏壶茶。对了,我只喝绿茶。”

话音刚落,滕清微面上的笑容一僵。

犀利的眸子上下来回扫了扫,旋即笑出了声。

灰头土脸,连个发髻也不梳。穿的还是男子衣裳,尺寸更是不合身。

细细想来怕不是偷的!

而且只敢光顾二层的人,能有几个银钱,也就只能装模作样。

难不成还能爬到她的头上来!

思及此,脑子转得飞快,笑着瞪了一眼面前之人,而后轻蔑地开口:“既然她想看,那就赶紧取来。我也想看看她到底买不买得起。”

刚摔了一跤的伙计揉了揉酸痛的手脚,瞠目结舌地看向许知意。

只见她神情平淡,不像是开玩笑的。

又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滕清微,只能连滚带爬地迅速上了三楼,捧来了好几个箱子。待放到圆桌上后,一个接一个打开。

只见箱子里,放着的衣裳比方才见过的都要美。

光是面料,就不是一个级别。

许知意走近,淡淡地扫了一眼,随手指着一个问:“这件月白流纱裙我要了,多少钱?”

滕清微眉头蹙了蹙。

还没问价钱就要了,还真当自己是千金贵女吗?

伙计大惊。

这些衣裳因为价格贵,鲜少有人问津。再者大户人家一般有专门的裁缝定制,不会特意在成衣铺子花大价钱。

他吞了吞口水,犹犹豫豫地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两。”

“不贵。”许知意嘴角挂上一抹了然的冷笑,“就要这件了,秋橘去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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