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国撤军后,有国为了战后处理与新皇即位,百废待举。

整个朝廷忙乱不堪的时候,林凤仪都躲在凤凰苑内,不问世事。

常常有民众待在营门外,想一睹“林天师”的风采;凤翔营的卫兵排也因此加人手加任务,随时告诫民众,要留在营门可以,不要挡住大门,不要喧哗吵到王妃。

林凤仪却是整个月都没出大门,意兴阑珊地整天躲在房里;对于自己一下子让成千上万人死残,林凤仪无法免于自责,也一直在心里辩论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整天昏睡、发呆、胡乱吃喝的林凤仪,也不回佾王府,王爷来访也不睬,御史来探也不笑。

偶尔有不得不理的公事,林凤仪才简单想两下、回一句。反正辣豆干若吃完了,阿芊随时会补货。

鹿鸣校尉周韭妹——没错,韭妹升官了——来问:“朝廷来询王妃意思,十座雷塔是否拆除?”

林凤仪呆了两下,脑袋才开始转半圈,然后说:“请御史来。”

周韭妹在都察院里找到武方,武方来了,林凤仪问:“过去常有雷击造成的灾难吗?”

武方看着周韭妹,不知道林凤仪问这要做什么;周韭妹做了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武方就说:“偶有打中稍高之民房者,或许每年有一至二次。大多击在树上。”

林凤仪点了头,对周韭妹说:“回朝廷,环城四角各留一座加固,其余拆除。尔后附近有雷,会打到这四座塔上,不会打到房子了。”

周韭妹似懂非懂地领命而去。

武方担心地问:“凤姐无恙乎?有何需要?”

林凤仪又呆了两下,然后说:“笔墨纸砚,葱妹,蒙复院里有个可以用头发写字的疯子。”

武方出去,茅埔校尉卓葱妹带着文房四宝进来了,没错,葱妹也升官了。

之后,武方把林凤仪说的疯子带进来说:“彼自称阿颠。”

林凤仪点头让武方出去,然后对阿颠行礼,问到葱妹现在有空,就和葱妹一起磨墨,铺了纸,让阿颠写个痛快。

林凤仪脑袋还是有在动的,事先知道阿颠写得又快又多,要两个人一起磨墨才来得及供他写。

这样过了半个月,卓葱妹没有任务的时候,就去请阿颠来;林凤仪两个就努力磨墨,边欣赏阿颠写的字。

有时阿颠不在,林凤仪就一直看着阿颠的字,甚至临摹。

附带一提,蒙复院现在已经人满为患了。

雍国的赔款有一大部份,是用来在城郊起造更大的蒙复院,以便收留许多雷击之后失神丧志、无行动能力而暂时不能回雍国的人。

闷在凤凰苑里的林凤仪,当然不会知道,全清城的说书人、包括之前被忠贞府关押而放出来的,都在讲〈凤王妃十丈塔呼雷唤电徐濮帅百万兵烟灭灰飞〉,已经讲了一个多月。

这一天,也已经升官的照门校尉刘甜妹来说:“凤姐,濮主簿有请王妃驾临请雷塔落成典礼。”

林凤仪从阿颠的字里抬起头来,不解地问:“濮主簿?”

刘甜妹说:“崇天台濮睿。前日凤姐指示,留四座塔加固,现已完成并择东南角之塔刻碑。请凤姐亲临揭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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