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夫人焦急的向小豆丁和小孩住的地方走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不少穿黑色甲胄、胳膊系着红绸的士兵,手持武器冲进了各家府邸。

就连各家府邸中也有护卫突然反水,胳膊上同样系着红绸。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兵变。

将军府虽然人人习武,但事发突然,很快被士兵闯了进来。

“是周王,周王的人打进来了!”

有人在其中浑水摸鱼。

夫人藏在暗处看得分明,那是世家的私兵。

当真是孤注一掷。

夫人被护着来到小豆丁的院子。

空无一人。

“夫人不要担心,”嬷嬷扶住夫人,“院子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少爷许是去找您了。”

“...对,回去。”

将军府很快组织起来了反击,叛军被阻拦在外。

在夫人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遇到了来找她的小豆丁。

只有他,没有小孩。

“娘,小妹呢?”小豆丁冲上来抱住夫人。

夫人指尖微颤,“妹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护卫说,娘让他先把小妹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本来是跟着他的,可是他不见了。”

听着小豆丁的话,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晕。

玖儿......

比起将军府只丢了一个女儿,其他世家的损失才叫惨重。

百年世家,一朝败落。

便显出了益州刘氏的异军突起。

御书房

陛下听着外面的动乱,很镇定的批着奏折。

时不时还要端起茶盏稍作歇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陛下放下笔,眸光落在一旁似乎有些不安的小少年身上。

“锦儿怎么了?可是觉得害怕了?”他声音很是温和,同寻常人家的父亲没有什么不同。

“我没有,”小少年抬起脸看他。

所有皇室子孙中,也就只有小少年可以在陛下面前称我,而不是臣。

“可是父皇,为什么不让母妃跟我一起过来?”

陛下招手,示意小少年走近一些。

他摸摸他的头,面容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母妃还有事情要办,晚一点才能过来。锦儿不会因为看不见母妃就哭鼻子吧。”

“当然不会。”小少年大声反驳。

“那就好,”陛下把小少年抱到自己腿上,让他看自己批好的奏折,“你要再有耐心一些,再厉害一些...”再淡漠一些。

小少年看不到陛下望向他的眼神是如何的莫测与期待。

锦儿,从今天起,没有人可以成为你的软肋。

黑衣人本以为闯入月满楼会是一场硬仗,没想到外面连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

“都小心一些。”

他叮嘱手下。

却在推开殿门时,迎来了良久的沉默。

动人华裳晃晃悠悠的飘荡在半空中,金钗玉簪在风中叮咚作响,女子的面容是那般安详。

仿佛只是沉醉于一个很美的梦。

云妃,自缢于月满楼。

早在九昭动乱前,陛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就来给云妃送了安神的汤。

太监亲眼看着云妃喝完了汤。

“自缢?”

虽然动荡,可碧萝宫却是一片安宁。

俪嫔微微挑眉,“孩子呢?”

黑衣人垂首,“没有找到。”

“也罢,他应当是早做了准备。”俪嫔抬手,示意黑衣人退下。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俪嫔照着铜镜,给自己仔细的画上眉毛。

“云妃姐姐,你怕是等不到了...”

寅时将至之时,九昭城中的叛军尽数伏诛。

整件事情就像一场闹剧。

除了世家的衰败和将军府小女儿的丢失。

半月后,周王坠崖,将军凯旋,回来的还有中毒不醒的半大少年。

夫人几乎要哭断了柔肠。

还是陛下下旨,广招神医才拉回少年一条命。

同时,益州刘氏得陛下重用。

宫中传出消息,有叛军闯宫,云妃为保清白,自刎于月满楼。

陛下在此前就隐隐透露出要立云妃为后的消息。

如今佳人已逝,陛下便没了再立后的心思。

璩月似乎稳定下来。

除了疯狂寻人的将军府。

约摸半年后,在九昭郊外一处别院里,寻到了小孩。

小孩一天一个样,虽然模样与之前有所不同,但那把长命锁还在她身上。

将军府便把人接了回去,连带着照顾了小孩半年的嬷嬷也一同带回了将军府。

许是因为受了惊,小孩较之前安静了许多。

就在将军府疯狂寻人的时候,彭州瓮晖堂迎来了新的主人。

风尘仆仆的大汉和粉嫩的孩子似乎扯不上半分关系。

可能瓮晖堂的一众镖师们也没想到,他们新的总镖头不过出一趟远门就带回来了一个孩子。

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镖头,你从哪抱回来的女娃娃?”赵师傅一脸好奇。

“回来路上,搁林子里捡的,”总镖头望着小孩的眸底充满柔和,“以后就是我闺女了。”

“给咱闺女起名字没?”

睡着的小孩小鼻子还一耸一耸的,格外可爱。

总镖头一脚踹在那人腿上,“谁跟你咱的,这是我闺女。”

“行行行,你闺女,”那人揉揉腿,“起名字没?”

“叫木木。”总镖头摸摸她的小脸儿。

“哪有小姑娘家家叫木木的,闺女长大了肯定跟你闹。”有人立刻表示反对。

“我在林子里捡到的,叫木木咋了?”

“哎哟,别吵别吵,一会儿把娃娃吵醒了。”

“要不然,叫慕初?”赵师傅提议,“今儿正好是初一。”

总镖头勉勉强强同意了这个名字。

不过他从来都只叫她木木。

小孩刚醒的时候一直哭,一群大老爷们儿围着小孩转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是不是饿了?”

“就这么一点的女娃娃都吃什么?能吃肉吗?”

“这娃娃有牙吗?”

最后还是稍微靠谱一点的赵师傅去找了生产过的妇人来带孩子。

总镖头也成功在小孩的调教下从一个连开水都不会烧的大汉变成了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全能好父亲。

斗转星移,瓮晖堂中的草木已经枯荣了十五茬。

小孩长成了姑娘,想要去闯荡天下。

姑娘在江湖上结识了公子,随他步入庙堂。

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

最后,姑娘弄丢了自己,也弄丢了他。

“原来缘分是用来证明,你突然不爱我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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