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趁人之危、痛打落水狗是国人优秀传统风俗,原本在二楼隔岸观火的人一见这等场面,如此照搬硬套,既能报家仇国恨,还不用担当一点风险,以往哪里有这样的机会?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等将来茶余饭后,可做谈资:“爷们当初可是亲身勇斗吐蕃蛮子的,还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这是事实,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就算是炫耀,那也是理直气壮!

于是这些人有样学样,便临空投喂起吐蕃人,一点不吝啬各自桌上的美酒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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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办法!眼见自己人满头面的汤汤水水,还都破了相,悉多干灵机一动又大叫了声鸟语。

只见几名吐蕃人得了命令纷纷屈膝蹲身,往人群身下钻去。

如此一来,站着的人则倒了霉,代替吐蕃人挡下了所有空袭。

“哎呦!爷爷!别砸了,自己人!”

本来嘛,二楼的“喂食”多投给了吐蕃人,楼下的汉人们遭受点池鱼之殃,倒也算不得什么,可现在自损一千,却不伤敌毛。这下一来,大堂内的汉人就不乐意了,于是各自朝楼上叫骂。

可就在楼内一片哄乱的时候,从楼外传来一声喝道:“二楼偷袭的鼠辈,可敢报上姓名?”

众人转身望去,却见在楼外喊话的,是刚才那个酋首。

原来就在汉人们自己乱闹起来的同时,这几个吐蕃人不顾胯下之辱,趁机钻出包围圈,已逃至楼外。

面对挑衅,陈枫正要开口接话,却被崔淞拉了一把。

其朝崔淞笑了一笑,示意心中有数,随后便向楼外朗声道:“在下京兆韦氏韦台宁!你可记清楚了。若不服,尽管进来再战!”

悉多干不可能再进去找死,只回道:“哼!姓韦的,今日就算你们赢了,也是人堆欺负人少,胜之不武,令人鄙视。

三日后,在下在城西设三场擂台,咱们各派人一对一较量一番文武艺,看看到底是你们唐人多智,还是我们吐蕃勇武!”

汉人们闻言,哄堂大笑。这家伙上来便承认今日输了,气就先短了一截,还死鸭子嘴硬要设擂台。

比拼的竟还是文武艺!在场众人,凡读过书的,谁作不出几首诗,谁诹不出一篇文章来?

而且这个酋首说的话有漏洞:文斗,咱们就派诗文大家应战;武斗,咱们就换武人登台。文武之斗,先赢了文,已立不败之地!这个吐蕃人乃自取其辱!

在场汉人作如是想的,不在少数,便有人回应道:“一言为定,咱们倒想见识见识,看你们蛮夷能写出何样的大作!”

这人的嘲讽引起汉人们共鸣,又激起一片嘲笑。

悉多干脸色铁青,丢下一句话便甩手而去:“好,三日之后若是没人敢上擂台,就是你们唐人输了!”

吐蕃人刚走,韦台宁却来到陈枫跟前:“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栽赃与我?”

陈枫面露疑惑,佯作不解:“在下乃为韦世兄扬名立万,何来栽赃一说?今日一战,韦世兄之名明日便传颂长安。”

韦台宁不是傻瓜,哪里看不出陈枫怀的坏水?

其愤愤道:“今日你带头,人多欺负人少殴打了他,却冒名栽赃与我,而那为首的吐蕃人,看着便身居高位,万一他告到朝廷,加剧两国冲突,朝廷追查下来,岂不是拿我顶罪?”

这时,一旁的宋珽嘻嘻一笑,为陈枫解围:“大家都是男人,来这里的都是嫖客,为妓子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的,早已司空见惯,何至于上升到加剧两国冲突的层面?这位兄台难免多虑了吧。”

宋珽自从陈枫冒名他人,就晓得一定是这个叫韦台宁的得罪过他,如今遇正主当面问罪,管他谁是谁非,当然要袒护自己的朋友。

不过这老兄说的也没错。在平康坊里打架的,不为妓子,还能为别的?这种事情,打赢了或许会张扬开来,可吃了大亏,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只会打落牙齿往肚咽,怎可能光明正大弄得世人皆知?

有在旁边看得一知半解的正义之士露出鄙夷之色,向陈枫戏谑起来:“仁兄的好心,却被人当做驴肝肺,早知如此,不如报在下的名号!某还感激不尽呢!”

韦台宁见众人都在为陈枫帮腔,一时无力反驳,只好恨恨甩了甩衣袖,向薛敏他们道:“咱们走!”

待三人出了酒楼,裴修杰后头看了一眼,随后道:“若不是有崔淞在,还认不出他来!怪不得眼熟,原来有旧恨,今日又添了新仇,将来一定要要他的命!”

韦台宁点点头,又思索了一会,道:“走,去城西。”

薛敏附和道:“对,赶紧去解释一番,找吐蕃人化干戈为玉帛!”

韦台宁冷笑一声:“等不得将来,现在去煽风点火,过几日就要陈枫的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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