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头都没回,断没断定验尸单子上都写着呢,他犯不着跟个仵作争辩,没得坠了身份。

孟严城抬头:“房驸马想如何?”

“不是我想如何,而是你想如何。”房俊掸了掸,直起腰身:“想查出真相,为你女儿报仇,求我。”

嘶!

众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大理寺丞是什么人?房玄龄都得给几分颜面。

房俊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刘常州眼睛亮了,他已经预料到房俊被拿下,直接下狱的下场。

活该啊!

可等了半天,孟严城仍旧表情淡淡,复杂的看了尸体一眼,才又转头看向房俊:“老夫求你。”

说完,猛的起身:“房驸马,若是你说到做到,老夫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不触及大唐律,老夫绝不与你为难。

可若是做不到,今日这个求字,定要你百倍偿还。”

一个人情有点亏了,但事情赶到这了,房俊也就认了。

至于威胁,他半点不放在心上,径自跳下河堤,一眼就看到那个[房]字。

伸手探去,上面和底下粗细均匀,再摸两侧也没有明显的凝滞,手指转了转,捻了粒沾血的泥沙。

放在鼻下闻了闻,嘴角就上扬起来。

推开仵作,蹲在去抓尸体的手,大理寺少卿立时伸手去拦:“你干什么。”

孟大人摆手:“让他看。”

他看得出来,房俊刚才应该是有所发现,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他是真的乱了,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

但房俊的所作所为他还是看的明白的,仵作都会先验尸体,他却是找到证据之后才上来。

此人果然是在藏拙。

少卿躬身让开,房俊隔着帕子捏住孟婉盈的手腕,来回翻转观察。

右手食指尖有个破口,血迹已经凝固,又低头在口鼻处闻了闻,连瞳孔都没放过。

而后才起身,边擦手边说:“死者指尖血是半凝固状态下淌出来的,通俗点说就是死后造成的,顶多一两滴。

而沙砾上沾染的血迹不少,仵作若是再往深了查查就会发现血迹不一,而且孟小姐芊芊玉指,还扎不出那么粗的痕迹。

你们可以再下去看看,字迹上下差不多,也没有力竭之态,应该是个正常男子所为。

当然,身材奇葩的女人也有可能,至于你们说字迹属于孟婉盈,恕我没看过,认不出来。

不过不能模仿的这么像,范围就缩的很小了,孟大人,可否把孟小姐贴身丫鬟叫来?就是硬送书信的那个。”

分析的再明白不过,孟严城蹲下去看女儿的手,果然不错,再看捡上来的沙砾……

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孟安,你亲自去提芍药。”

芍药就是那个丫鬟,已经第一时间被按在府里。

孟安原本是孟严城的书童,放了身份当了小吏,是他最信任的人。

也是看着孟婉盈长大的,闻言转身就走。

不多时就跑了回来,急道:“大人,芍药自尽殉主了,说是没有照顾好小姐,对不起您。”

他还没进城,就遇到了府上来禀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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