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像礼司的身姿颀长挺拔,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都带着上位者的气息。

同样作为强大的王权者,与磅礴力量隐隐待发的雄狮周防尊不同,他更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宝剑,整个人沉静且锐利。

“虽然很遗憾你即将失去的自由,但我想,在机构的学习会使你收获更多。”

随着话语一起裹挟而来的,是一种近乎物理压迫的强烈精神压力。

像有一柄锋利的剑压在身上,喘不过气动弹不得,让他本能的从心底畏惧,异能也随之蛰伏。

与火焰一样,不可匹敌。

面对宗像礼司扑面而来的精神压迫,梦野久作捏紧了玩偶没有说话。

当这帮蓝衣服的条子围住他时,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港口黑手党带人抓捕他的场景。

从使用异能开始,梦野久作就没想过要轻易了结。

最差也不过是再一次的监禁而已,他已经习惯了,没有人会拒绝他的能力,这是他的价值。

虽然他每天都在厌恶自己的能力,甚至偷偷求神明收回能力,但不得不承认,现在他仅有的底牌也只有这个能力。

原本以为是吠舞罗戏耍了他,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契约又看着他失败。

说什么要成为一家人,到头来只有自己在真情实意的期待着,他们的内心根本没有他的位置,契约失败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看到他们急匆匆的过来,还为了他与条子对上,这种情形又有些让他惊疑不定。

说实话,他现在也有些不知所措,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好像似乎确实是做错了些什么。

明明他已经出过那么多任务,杀过那么多人,见过那么多的崩溃和求饶,只要能让他快乐就好了。

但现在......

他不敢再相信一次,不愿再相信一次,也不能再相信一次……

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的宗像礼司皱眉。

“看来你已经有所觉悟,那么失礼了。”他推了推眼镜准备直接动手,快刀斩乱麻。

但当他刚抬脚准备再向前一步时,一道火焰在他的面前掠过,在地面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这条宛若三八线一样的痕迹像是在告诫宗像礼司,想要得到梦野久作的归属,也得在他亲口拒绝吠舞罗之后。

宗像礼司停住脚步,抬头看向从他进来时,就一直仰坐在附近长椅上抽烟不说话的男人。

“周防,梦野久作的能力过于危险和不可控。医院发来报告,如果没有特殊手段,中招被打晕的人即使醒来,也会继续在疯狂中直至死亡……”

“呵。”

周防尊低笑一声,缓缓的吐出一口烟圈。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来游乐园接个玩过头的孩子。”

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言语礼貌又强硬:“那我就直说了。

非常抱歉,由于您口中的那位’孩子’已经造成,并预计还会造成严重事故,我们Scepter 4需要并有权利将其抓捕教育。

希望您不要碍事。”

“还真敢说啊。”周防尊的嗓音依然慵懒低沉,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似的嗤笑一声。

然后随手一挥,在原有的焦黑线上划出一道不再熄灭的火墙,以此表达自己的意思。

宗像礼司被挑衅成功,他依旧傲然彬彬有礼,但语气里多少还是带了些生气和冰冷:

“我果然还是讨厌你们吠舞罗这种,只顾暴力不顾后果的作风。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请恕我们将采取一些强制手段了。”

“哦?”

听说有架打,周防尊明显比来捞人还有兴趣,他终于从舍得从瘫坐的长椅上站起来。

双手插兜,一步一步走向宗像礼司,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带有被点燃的火焰,并随着距离的接近蔓延全身。

“尊哥,那我们……?”

看着对面蓝衣服的已经纷纷做出战斗姿势,草薙出云询问周防尊的意见。

“当然是......”周防尊弓身,整个人蓄势待发。

“烧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如同蓄满力量的弓箭一般弹射而出,包裹着火焰的拳头重重砸向宗像礼司的脸。

【No Blood,No Bone,No Ash!!!】

吠舞罗众人得到指令,就像是解除禁令的反弹一样,嘶吼着口号就冲了上去。

作为老对手,Scepter 4对此很是习以为常。

宗像礼司的手指搭在镜框鼻桥上浅笑。

“ 我等Scepter4将执行佩剑者职务, 圣域不容乱,尘界不容暴—— 以剑制剑,我等大义无霾! ”

随后,淡岛世理转头对其他成员发出了号令:【全员拔剑!】

盟臣们整齐划一地拔出佩剑,将剑身立在胸前摆好架式,随着一连串像是报数一样的拔刀口号响起,佩刀纷纷解禁。

以宗像礼司最后的拔刀作为信号,蓝色气浪从脚下奔腾而起,毫不示弱的席卷着冲向对面火焰。

趁着下面打成一锅粥时,十束多多良敏捷的爬上了雕像。

在梦野久作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他抱住扔了下去。

没有参战的草薙出云拉着栉名安娜在下面,直接将他接了个满怀。

“那草薙哥,接下来就拜托大家了,我先溜了~”

作为战力短板的十束多多良,在这种混战场合一向是不下场的。只是作为保险丝一样的存在,负责在周防尊失控的时候拉住他。

而今天,很明显在游乐园这种地方不会打太久,Scepter4一定会有所顾忌的退让。

他准备带着两个小孩子先跑,尤其是某个很明显需要心理辅导的小鬼。

“好了久作,我们赶紧走,等回到吠舞罗的地盘后,这帮蓝衣服的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等......等一下......?”

梦野久作猝不及防的被扔下雕像,又像球一样被传来传去,还没歇口气直接被十束多多良拽着跑,整个人都没缓过来发生了什么。

“嗨嗨~知道了知道了,久作想说什么我们等一下一起说,先离开这里~”

十束多多良阻止了梦野久作的挣扎,熟门熟路的在混战中找到出路逃出生天,在跑离了两条街没发现有人追过来,这才放缓了脚步。

早已经回过神来的梦野久作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等三人的脚步恢复正常后,才突然开口:

“为什么呢?为什么契约都失败了,还来找我呢?”

声音依然清脆甜腻,带着孩童般的天真与烂漫,仿佛就像是在问“为什么太阳公公今天没起床”一样简单童真。

但期盼、彷徨、不确定又带些自暴自弃,却通过言语间的颤抖传递出来。

十束多多良停下脚步,松开栉名安娜的手转身抱住看上去满面灿烂的梦野久作,在他的耳边安抚:

“没关系哦久作君,不想笑可以不用笑,想哭也可以随时哭。哭泣和眼泪是每个人应有的权利,无论有没有人在乎。

怕被看见也不用担心,看,这样就没人知道了,连我也看不见呢~”

许久,被抱住的梦野久作才缓缓的伸出手,死死揪住十束多多良的衣襟,瓮里瓮气的说:

“我才......我才不会哭......”

“嗨嗨~我证明,久作只是看我可怜,所以想抱抱我而已。

谢谢你啦,久作君~”

“......”

“......嗯,不用谢。”

再信一次好了,他们都求他了。

偶尔,梦野久作也想做个好孩子,像无数次幻想里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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