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志者实其愿,让利者得其仁,这便是我的意图。”

林涵稳坐主位,掌控全局却目光悲悯。

她是渡人苦海的佛,而非噬人骨血的魔。

“可你身为女子,不该染指朝堂之事。”

宴容景字字掷地有声,句句威压,是此方天地千百年的规则。

林涵望天际一瞥,是自己的动作引起了此方世界的注意。

新旧更替,是旧的规则在借宴容景之口向自己宣战了。

可林涵何尝怕过?

只听她问道:“宴侍读在意的,是我身为女子,还是我染指朝堂?”

“染指朝堂,动摇国本本就是大错,你身为女子,更是错上加错。”

此刻的宴容景眉头紧蹙,怒目而视,嘴角下撇,压出两道深刻的法令纹,俨然一个肃穆的家中族老模样。

“何为动摇国本?

是我为“均田策”想出的破题之论,还是我留下了可用之才是动摇了家国根本?

这桩桩件件究竟是为我牟利还是为百姓谋利,宴侍读心中当如明镜。”

林涵的语调不紧不慢,言辞却字字锥心。

“至于宴侍读认为我为女子之身,便是大错特错。

那便请侍读不要把我看作是女子吧。

将我看作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会言语,如同你一样的人吧。”

林涵以退为进,不为女子之身争辩,却为生而为人立言。

大家都是血肉之躯,都有父母兄弟,百年之后都是黄土一捧。

等到白骨皑皑,你是否就会认同我那颗为天下生民立命的心与你并无不同?

宴容景闻言一愣。

得知自己被皇上轻贱利用时的愤恨不甘,此刻还在他的胸膛中盈荡。

可转过头来,他自己却又轻贱起了眼前人。

其实,他也不过是另一个褚天骧罢了。

如此想着,他便好似从方才那般肃穆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又回到了往日的状态。

他是言行有失,可是他不能认输。

因为他是文官,是这大褚的文官。

“是在下目光短浅,冒犯了彤妃娘娘。

只是在下还是要说一句,这天下是大褚的天下,而娘娘您姓饶。”

“褚家不过百年光景,换个姓氏又如何了?”林涵抚过鬓边,轻描淡写地说道。

吓得宴容景一个起身,满杯的茶水湿了一身。

“你可知道,更弦改张会让多少人为此丧命……”

“我知道。”林涵收敛了笑意,眼神冷峻。

“这世间千百年来有治国的大能者不知几何。

他们之所以甘心听命于帝王,或是隐居山林,并非才能逊于当时的帝王。

而是不愿因一家荣辱,而让这世间百姓招致滔天大祸。

我虽不敢夸口智谋无双,可若是我能允诺你,绝不会发生兵变,绝不以武谋权,

你可愿归顺于我?”

“就算你能让圣上传位与你,你又如何能让诸侯信服,天下人信服!”

“那便让这天下认我为主。”

林涵豪气,大有睥睨天下之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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