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澈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忙转身望过去,一见之下,却是微怔。见她穿着一件淡雅的素色长裙,外头披着件莲青色的云丝披风,头上没有任何繁复的发饰,仅以一根玉簪轻挽起秀发。

这是他认识的沈舒禾,却也不是她。

齐澈定定地望着她半晌,终于开口道:“阔别一年多,夫人可好?”

沈舒禾默了片刻,终于抬手,命身边的侍女下去。

“好。”她只轻轻淡淡说了一个字。

齐澈垂眸,掩下眸中的黯淡。“我知道这次来找你,是冒昧了,不过是有事儿想告诉你。”

沈舒禾轻笑:“齐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沈越默了片刻,苦笑道:“夫人可还在恨我?当年的事是我错了。”

沈舒禾顿了下,淡淡地笑道:“齐大人何出此言?”

这话刚出口,齐澈突然上前拥住她,忽而低哑地唤道:“禾儿。”

一声“禾儿”,仿佛穿越了曾经多少时光,就这么传入沈舒禾的耳中,揭开了她心中尘封已久的回忆,惊起了多少波澜。

沈舒禾的手轻轻颤了下,忙推开了他,冷道:“齐大人请自重,请勿再称妾身闺名,如果没事的话,就请回吧,纵然家夫出门在外,可是将军府也不是没人了,你再如此无礼,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齐澈后退了一步,低哑的声音透着凄冷:“夫人,我知道了,我一直再想你为何突然对我这般冷漠无情,直到那一天我明白了……”

沈舒禾挑眉,唇边扯出一抹冷笑,语音冷厉:“你是什么意思?又是在说什么胡话?我听不懂。”

齐澈苦笑道:“你问我是什么意思?到了此时此刻,夫人又何必如此,我知道你心中有前尘往事,同我一般。”

沈舒禾默默地立在那里,眸中越发泛冷,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也同自己一般重生了。

齐澈收回抬到半空的手,语声低沉地道:“我知道夫人对我有千万般怨恨,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去解释什么。夫人信也罢,不信也罢,万请记住今日我所说,尽快离开这里,陵州守不了多长时间了。”

沈舒禾微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陵州不可能守不住。”

齐澈犹豫了下,终于开口道:“这陵州能守住,全在裴瑾远,如今他不在,陵州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了。”

沈舒禾听他这说,脸色微变,问道:“那你为何要来?你作为督护使,陵州城破,你也会写入史书,成为一个祸国殃民的罪人。”

齐澈听此,苦笑一声。

沈舒禾踌躇了会儿,低声道:“你可知侯爷在哪?”

齐澈摇了摇头:“这辈子和上辈子差别太大了,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上辈子贺安城破,裴瑾远没去劫粮草,陵州腹背受敌,裴瑾远向西域借兵,最后将劣势转为优势,反败为胜。”

听到此话,原本有些哀戚的沈舒禾眉梢染上一丝喜意,喃喃道:“原来如此。”

她长长吁了口气,淡道:“今日的事儿,谢谢你。”

和这个人,她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曾经怨过,也恨过,现在她只希望这辈子不要再和他有什么牵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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