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高崇根本不配,可父皇子嗣单薄。大齐如今被他搞得乌烟瘴气,世家怨声载道,早晚会有一日,他会自食恶果。”

“长公主,这话就在我这说说。”沈瑜早已摒退椒房殿的一众宫人,“他始终是圣人,是你的长兄。”

“这才是最糟糕的。”常山长公主长叹一声,“他是圣人,他手握他人的生死,可他的心是偏的。他只信萧寅,即便因忠勇侯之死,他对萧寅有过怀疑,但近日来,他又对萧寅言听计从。我现下庆幸的是,执掌宫中羽林的是沈居安,他再没用,也不会被萧寅陷害。”

“你当真以为,我对圣人有如此重要吗?”沈瑜可没有那份天真的自信,帝王之家何来真爱,不过是相互利用。他娶她,是为了削弱开国四姓,扶植新的世家势力。可沈家不能为他所用,成为他手中的刀,沈瑜这个皇后也就没有意义。

“真羡慕商九。”常山长公主由衷地感慨,“得一人,终此生。”

沈瑜眸中微芒一闪而过,“世家子弟,能像他二人者,甚少。但愿他们能平安归来,保我大宁边关长治久安。”

“商小六要见你。”这才是常山长公主进宫的目的,“应该说,商小六要你助他离开洛阳。如今能让他离开洛阳之人,仅剩下你了。我的长公主令牌,没有用,因为后院之事,除了我进出洛阳城,其他人等一律不许出城。而我若是出城,必定有萧寅的亲卫相随。”

沈瑜二话不说,把皇后令牌给了高非,“若是有用,尽管拿去。不必怕连累我,我没什么可连累的。若是此时我不站出来,还以为世家没人,送个人出洛阳都办不到。”

常山公主却不认为她的做法,“你是高崇的新妇,是大齐的皇后,于情于理你都不该这么做!我是把话带来了,不是因为我希望你这么做,而是想让你自己做决定。”

“在此之前,我是沈瑜,不属于任何人。我只想做沈瑜想做的,而不去顾忌任何人的感受。无论是为大齐、为小九,还是为了乐平。”这是沈瑜的选择,不问对与错,只问本心。

眼下的洛阳城,要送人出洛阳不是难,而是非常难。自从朝议之后,韩、商、杨三家被软禁在府中,京中各大世家皆收拾细软,把家中老幼送回各自的原籍避祸。世家根基,最重要的在于传承。

可萧寅得到消息后,不让任何人出城,除非持有太尉府的令牌。他连夜向高崇禀明,世家若是问心无愧,为何要连夜逃离京城。

高崇向来对世家颇多疑心,这一次也不例外,严令禁止任何人出城,直至查明韩凛入龙城的真相。

远在信都的何昭接到回京的急诏,命他连夜兼程返京述职,不得有误。

与急诏同时抵达的还有商荇。

商荇出城的时间与传诏之人一样,他手持皇后令牌,以为皇后往松源寺添香油为由。那夜的城门令是耿介,也就是在屡次帮助过商离与韩凛的宿门军。三年一任,受商离之托,在商元庆回到京兆府时,把耿介调过去守城门。

但商荇不敢快于传诏之人,只能尾随其后,悄然来到信都。

商离一看到商荇,便明白洛阳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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