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应该愿赌服输吧。

江晚实在不知道去哪里,在外面的街道上徘徊了许久,最终才决定走进江边的美术馆。

她脚下的步子很轻飘飘的,就好像自己在梦里一般,看什么都虚幻。

这座美术馆以她的名字命名,有她的剧作,着作,画作以及奖杯和私人藏品,东西多到她都记不清,她透过水晶玻璃似乎是在看一个名叫江晚的女人的一生。

馆口记载着女人的生平,去世的那天便是傅随晏给她下葬的那天。

她的人生是傅随晏决定放下她的那天结束的,在那天傅随晏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宣告她的死亡。

今天是周末,美术馆里的人群熙熙攘攘,他们几乎都会在一个作品面前停下打卡。

那是一幅线稿,论其艺术水平,这幅画稀疏平常,与那些着名画家的画作相比相差千里,却偏偏受这些游客的青睐。

无有其他,仅仅是因为这幅画在整座美术馆里最为特别,因为小众,所以被偏爱。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没有一点标记的痕迹,与其说是一幅,不如说是半幅更为恰当,大片的山茶花开的热烈繁茂,仿佛就应铺满整张画纸一般,却不曾想偏偏只刻意的开了半片。

它就像突然闯进了这个世界,然后戛然而止的消失不见。

他们都赞赏这部作品的独特,也赞叹作家的巧思,可是只有江晚知道,这幅画为什么只有半幅。

有些结局早该预见,一直以来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罢了。

论说后悔,她一点也不。无论她当时做出何种选择,这都会是最好的结局。

女人缓缓的褪下了手腕上的金镯子,她垂眸,波光粼粼的杏眸中不留一点遗憾,微笑着将握在掌心的镯子丢进了展示柜台里。

咚——

镯子通过柜台上方的狭窄空隙,掉落到了铺着红色丝绒的展示柜台中,那位置不宽不窄,契合的像是专门为那只镯子所预留的地方。

谁说爱要天长地久?短暂的爱过也是一种圆满。

就让江晚死在傅随晏最爱她的时候吧,也不辜负他们相爱一场。她愿意成全她和傅随晏之间的感情,求一个喜剧结尾,也算得上是修成正果。

夜深了,外面的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隋宁好久不曾下雪了,这大概会是最后一场。

江晚走在街上,耳畔似乎总能感受到男人的声音。

如果他在,他一定会对她说——江晚,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女人渐渐走的远了,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薄薄的雪花。

可惜近几年冬天的温度不够低,雪花落在温热的女人手心间顿时化成了水渍。

女人红着眼睛,嘴角微微隆起,心头的重峦叠嶂仿佛全部倒塌,她现在感到浑身上下莫名的轻松。

她第一次有了放下的感觉,放下过去所有人,放下过去的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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