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孟惊蛰因徇私枉法再次被贬边西边境,并且没有上面的文件不得离开,效期十年,直到边西完全和平才能离开。
这个处罚决定是傅公馆下发的,外界的人不知道孟惊蛰究竟犯了什么错,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徇私枉法的,只隐约听闻他的发妻边家小姐在不久后自杀去世的消息。
冬去春来,隋宁自傅仲绅去世后进入了阔别已久的平静祥和,傅公馆的红砖青瓦在岁月长河中依旧历久弥新。
傅随晏将自己的住处搬到了傅公馆的主楼,很多过去像大梦一场,消失过后不见一丝痕迹。
边西边境的气候恶劣,女人一袭白色大衣提着医疗箱走在浩浩荡荡的黄沙之中,穿过一大片沙路凭着纸上的方位寻找着记忆里稀疏的营帐。
赤红日头被孤烟笼罩,界碑被黄沙覆盖,穿着军大衣的男人熟练的走到界碑附近,从怀里拿出来几株艳丽的花骨朵插在了周围的空地上,他俯身蹲下,将手边的玫瑰花掩好。
粗粝的风沙拍打在他的身上,他满不在乎的护好掌下的花,脸上挂起了平常难见的笑容,“阿晚,你看这个花好不好看?”
“这是我种出来的,今年第一次开花。”
“这边种不出红玫瑰,但是能种出这种苦水玫瑰,虽然跟你喜欢那种不像,但是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四下无人,他自顾自的说着。
“喜欢吗?”孟惊蛰微笑着问道。
喜欢啊。
隔了好久,寂静的沙漠中也没有任何声响,男人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有些被风沙迷了眼睛,鼻尖微微酸胀。
他在等什么啊?又不会有人回答他。孟惊蛰低声叹了一口气,从衣服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甩了甩,并没有信号。
他熟练的打开相机,对着沙漠里的玫瑰拍了一张照片,手机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人不会总怀念过去,但是偶尔会想起过去的某一个时刻,无论那些回忆是好是坏,只要是能令他反复记忆的,就都是放不下的。
比起后来收敛性情的江晚,他更怀念曾经那个大胆热辣,敢于骗他的女人,他其实很后悔,没有将他们的故事写下去,每每来看她的时候,心中诸多感慨。
孟惊蛰放起手机,又点了一根烟,浓烈呛鼻的味道在他的鼻息间蔓延开,他仿佛已经适应了一般,毫无不适。
不规则的风总是会将烟头的火苗燃起又熄灭,男人抖了抖烟头,迎着风吐出了一口烟雾,忽然感叹了一声。
“自由好啊。”
自由真好,黄金屋束人,不如天为盖,地为铺来的痛快。
抽的舒心,男人才从低洼的沙坑里缓缓的走上来,他无意的一瞥,正好与下方的女人对视,两个人隔着漫天黄沙遥遥对望,都不禁湿了眼眶。
孟惊蛰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女人的面前,女人额间的发丝被风沙轻轻的吹拂起,她眼中依旧含着泪,嘴角陷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你怎么来了?”男人的声音越来越粗粝,听起来有一种莫名的震慑感。
“我想明白了,科研不适合我,我还是想治病救人。”褚婴仰头微笑着看向面前的男人。
孟惊蛰在她最迷茫的时候给了她最中肯的建议,她在隋宁想了一年,最终决定放弃一如既往的功利目标,不再执着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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