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坐在马车的角落里闭眼诵经,元歌塞过来一个汤婆子,是钟大在寺内找僧人灌的。
滚烫的热度让清远睁开眼,看着元歌,眼神中带着打量和些许疑惑。
“我知你怕寒,我也怕,不过你先用,等回了府,给你上最好的银霜碳。”
“阿弥陀佛,多谢。”
清远伸手接过,再次闭上眼睛,可某些画面总是挥之不去。
如眼前这人的笑颜,如梦里那模糊的身影,一时间,眼前这人的脸不自觉的和梦里女子的身影完美契合在一起,惊的清远睁开了眼,眉心紧皱,心中咒骂了自己一句,不敢再扭头看那人一眼。
刚到将军府,长生已等候在门口,见元歌站在车边撩起车帘,车里走出一僧人,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开口问道:
“公子,这是?”
“福寿寺的清远住持,去让人往我爹屋里加些上好的银霜碳。还有,让人去找范晔来,把将军府护好。”
虽说不知为何要找范参将,但长生还是利索的应了下来。
“是是,小的这就去。”
元歌带着福寿寺的清远住持进了将军府,不出一刻钟,这事被传的人尽皆知。
乌泱泱的人往将军府门口汇集,若不是有范晔等人守着,恐怕这会儿已经有人砸墙撞门了。
长生不得不朝着他家小姐远去的方向点了点大拇指。
清远从踏进将军府起,便开始皱眉。
这里的一切让他异常熟悉,熟悉的如同到了自己家中。
可奇怪的是,他第一次来,从未去过后院,但他清晰的知道,花园水塘边的柱子上有被鞭子抽打的痕迹;假山后有一棵半大的桃树,可每年都会结香甜的桃子。
一时间对着将军府充满好奇,左顾右盼,元歌看出他的不安,出口问道:
“是否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出家人不能说谎,清远轻声呼出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继而抬头看着元歌,似乎在等答案,可她只是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元丰住的院子走去。
下人提前去通报,元丰知晓元歌会来,坐起身,靠在床头看着兵书。
元歌推门进去时,他并未看到元歌身后的清远:
“晚……小戈,你回来了!”
刚说出一个晚字,看到身后的清远,连忙改口。
随后看了看清远,问道:
“这位法师是不是在哪见过?”
元歌坐在元丰床边,看了眼清远又回头看着元丰:
“爹,这是福寿寺的住持,三年前千丈崖见过一面。他会施针,我请他下山来给你看看。”
元丰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事,恍然大悟:
“哦,我说呢,看着有些熟悉。小戈,我没事,切勿……”
元歌按在元丰手上
“爹,你躺好让他看看。”
元丰放下手中的书躺好,清远道出一句佛号,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针。
元歌见元丰盯着他的面容,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时而又细看,便知他心中也有诸多疑惑。
转身出了门,给了他俩独处的空间,吩咐小厮看好门,带着长生去了柴房。
媛儿坐在干草上,冻的她来回搓着手。
自打她进将军府以来,哪受过这等委屈?
吃穿用度据说比嫡出的小姐还要好上许多,常日里也并未做粗活重活,可现下竟然被了丢在这破柴房里。
一时间不知是委屈还是冷的眼泪直流。
长生推开门进来的瞬间,她慌乱的擦着眼泪。抬头见是长生,眼泪又像不要钱的往下掉,本想以此能换回长生的同情,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媛儿起身正要追上去,元歌背着手走进来。
媛儿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神色变的慌张起来,坐在地上往后退了两步,瑟缩着身体,眼前这人冷若冰霜,让她有些畏惧。
元歌走进柴房,门从外面关上。
元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若是没有坏心也就罢了,若是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她不介意替阮氏除了这祸害。
“何时入府?”
“两,两年半前。”
“谁取的名字?”
“名字是夫人赐的。”
“你对将军府的事知多少?”
“知道些。”
“说说看!”
“听说,将军府的嫡公子是被小姐害死的。”
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谁说的?”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大家,又是谁?”
“夫,夫人。”
“她原话怎么说的?”
“说长公子是被那坏女人害死的,若是能找到她人,定会把她折磨致死,还说……”
元歌的拳头握的只响,媛儿见状立即止住声音。上次那巴掌似乎隐隐作痛,此刻更不敢胡乱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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