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眯着眼睛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碗头也不抬的说着:

“知道你祖母为何将我们一家赶出来吗?”

元明荟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怎么又说起这些了?

脸上的怒色渐深,刚想开口问,只听她爹说道:

“那院子里的物件,其中三件是我卖的,剩下的十五件多少被你拿去的,多少被你娘拿去的,你祖母心里都有数,如今这偷盗的罪名被你娘扛下了,莫非你想去替代她?”

说完,抬眼看了看元明荟不可思议的脸后又低垂着眼眸看着只剩下一少半儿的酒。

随即,元明荟尖锐的声音响起:

“不可能,不可能。”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扭头看了看四下无人注意他们,往前走了一步,忍着恶臭,低声说道:

“她知道了,为何不说?为何还让人去报官?”

“有什么不可能呢?说出来让别人嘲笑她这个诰命管理不善吗?若她说出来怎么将我们一家赶尽杀绝。”

元平喝下碗里的酒,重重的将碗放在木桌上。

他这个母亲啊,多半是在报复当年他娘抢先占有他爹的仇吧!

可他娘生下他就没了,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气还未消吗?

元明荟看着她这个爹,她有些看不透他: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劝着些?”

元平抬头看着她,元明荟被他微红的眼睛看的有些发怵,似乎透过她看着别人一般。

正当她准备扭头之际,听他轻哼一声:

“如今倒是怪起我来了,当时你们拿去换钱时怎么没想起我呢?别以为她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只是懒得和她计较。至于你……你别管了。”

元平仔细看着跟前养了多年的女儿,他那时怎没发现她的眉眼与自己并不相似呢?

可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周氏已经不在了,心下叹了口气,低垂着眉眼又倒了半碗酒。

这唐氏做的那些荒唐事他都知晓,这次唐氏被抓多半是他没想到的。既然入了大牢,他不会再多管半分。多年的积蓄他还有些,借此也能和她们母女俩撇清关系。

日后,不管他去哪里,都和她们没有半分关系。

云明荟见左右劝不动她爹,也并不想用自己去替换她娘,随即头也不回的带着石榴回了客栈。

……

边关。

元丰带着众人将蛮夷围了两天,苍擎二哥苍敖不得不降,可这也只是暂时的,不知多久他们又会再次发起进攻。

第三日,元丰带兵回营路上只觉得心头堵的慌。让几位将士带领大军,自己骑着快马先行一步回了营。

回了主帐,正巧元歌也在帐中。

又折身走到门口,看四下无人,转身快步走到元歌身边,摘下甲胄,轻声说着:

“晚晚,我这心中不畅,莫不是京中有变?”

元歌见此,宽慰道:

“爹,切莫多心,前些时日收到长生来信,京中一切安好。”

元丰皱着眉,他的心口仍不畅快,连带着呼吸都不顺畅,抬手按了按:

“是吗?我总隐约觉得有事发生。”

元歌拉过他的手腕搭了脉,片刻后又放下。

“爹,你身体无碍,或许上次体内毒素未清,等我明日去找几味药草煮水喝,定能药到病除,你切莫多心。”

元丰听元歌说完,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眉头仍未松动半分:

“如今这蛮夷越来越躁,不知是否会如疯狗一般,咬着不放。京中多年未归,不知又有些怎样的变数。”

元丰别的倒不担心,只担心阮氏又做出什么不利于晚晚之事。

元歌看出他的焦虑:

“爹,等我们解决了蛮夷,早些回去,说不定还能回去过个年。”

元丰看着元歌的眼神越发心疼。

这边关将女儿如花似玉的脸磨成了糙汉,那京中更是有恶人等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哎,苦了你了。”

元歌看着他笑了笑:

“无事。”

元歌出了营帐去找苍擎,他还未离开回蛮夷。此时,正帮大能运冰送水。

这么冷的天,硬是把他累的满头大汗。

元歌递过去一块布巾:

“苍擎,替我给你父汗带句话。”

苍擎心中有些不安,伸手接过,擦了擦额头:

“要带什么话?”

元歌背着手,看着他紧张的模样:

“若是他紧咬着不放,我将和蒙天联手,夺下他的可汗之位。”

苍擎一把抓住元歌的手腕,眼神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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