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吃炮仗了。”看出她的不情愿,年世兰坐在她旁边,四个多月了,她肚子隆起明显起来,忍不住抚了抚。
“没有,只是许久不见人,成日都是一般光景,闷了点。”余莺儿唉声叹气,暗含指责似的。
年世兰哼笑,算不得不悦,只眉头一挑,“以前是谁像要把自个心都掏出来似说,永远是本宫的东西,现在本宫不过关心你些许,你便在这里摆脸色,倒是忘了乖觉二字怎么写。”
“哪有。”余莺儿放下剪子,突然倚靠在年世兰身上,有些亲昵,“娘娘是太过关心我,我受宠若惊呢。”
“本宫亲自照顾你,这份殊荣,你自该感恩戴德。”肩头多了一点重量,年世兰指尖点了点她,作势往外推,那人厚脸皮纹丝不动,想着她这些日子心里或许不舒服,便由着她犯懒靠着。
“嗯。”余莺儿闷声说。
“行了,你不就是要新鲜,本宫便讲一件新鲜事与你,别整天作这副脆弱不堪之态。”年世兰白她一眼,“假模假样。”
她看了眼桌上的花,是木芙蓉,开得温润好看,顺势拿了一株,随意说:“甄远道贬官了,他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弹劾起哥哥来,你说,本宫要如何惩治莞嫔才好。”
这是七八日前的消息了。
新鲜?
娘娘这是在试探她。
余莺儿背上微凛,有些诧异。
娘娘的心好似变黑了,她费心血养开的花,歪了?
“还有这样的事?”她好似疑惑,心下转过许多念头,最后盈盈一笑,无所谓般,说:“那她该死。”
“是吗。”年世兰勾了勾唇,“你是不是还想说,该死,却不该这时候死。”
余莺儿咽下了嘴里未说出的话。
“你的心思真是多,本宫近来细想了下你的惯常言行,随意猜想的,猜对了吗。”年世兰笑说,手中木芙蓉修剪好了,她插在了倚靠在肩头上的乌黑髻发中。
“娘娘太过关心莺儿。”余莺儿抚了抚头上的花,轻声说,“莺儿好喜欢。”
“口不由心。”年世兰说,“你也是骗子。”
“你要记住。”
“本宫现在所作所为,是为你好,是保全你。”
年世兰叫她起来,两人对视,她难得软下声音说,“同你之前一样,本宫也都是为你好。所以,本宫即使如何过分,你还会跟本宫生气么?”
她说的是软禁,或许还有安插人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娘娘当真越来越狡诈了,余莺儿还能说什么。
簪着一支木芙蓉,着了娘娘要她穿的衣裳,她笑着:“不会。”
年世兰这才满意。她侧头,视线下瞥,是肩头的位置,示意她可以靠过来。
像是奖励。
余莺儿笑了一声。
娘娘愈来愈有手段了,知道她喜欢她,自己不愿戳破,便给她甜头一样,诱哄她听话,满足她那不为人知的欲望。
一直以来,她对娘娘的无限纵容,许下的太过绝对的承诺,终给自己埋下了隐患。
娘娘是在爱慕她,还是单纯想控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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