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伊盯着洞穴,她缓缓又迈着轻盈的步伐往里走去,里侧有光,并非暗无天日,反而又许多缝隙透射而来。
她孤身一人往里走着,里侧有一股淡淡的青苔味,一步入内还有一丝柔软,她谨慎的看着每一处角落。
[宿主放心,这里没有任何的危险,有阿音在,保证不会有任何损失]
阿音见着她谨慎,随即轻笑了一声,打着包票回着她。
温伊还未回应,怵而一处的岩石滑落,碎石子阵阵发怵,地洞微摇晃着。
“咚”
她下意识的蹲下想往外跑走,她抓住一旁的空气,手悬着,心一紧。
待无恙后,她幽怨道,“要不然你还是别这么信誓旦旦,我这条小命还不够你在这里发誓赌注。”
阿音尴尬的闭了嘴,一说出口,便遭到了反驳,这让她还如何立足。
[宿主,其实我一向挺准,只是这一次的失误,不能代表着我的全部是吧]
阿音还在一旁为自己辩解着,生怕温伊彻底嫌弃了她。
温伊扯了扯嘴角,面容略带着笑意,自己倒对阿音没多大的敌意,不过是多了一分调侃,“你确实挺会失误的。”
她一步步的往里走去,直至见到了一个无字碑,仅仅只是一个牌匾立在中央。
[宿主,此牌匾便是残存剑的保护壳,即刻天降吉祥,残存剑因而现世,强势拔出残存剑是不太现实,需得宿主渡入神力,借涂山璟的天降吉祥拔出,只不过会在拔出那一刻后山坍塌,需要宿主别留念]
温伊微蹙眉,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白白死在这破天荒的后山中。
她已经沉睡了三十多年,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重见天日,不会再让自己陷入绝境。
“知道。”温伊轻声回了一句,她淡淡的看着牌匾。
[宿主,可开法阵]
阿音一边收集着,一边告知给温伊听。
温伊丝毫不带犹豫用右手食指轻点了一点额尖,左眼即刻变血红,灵力肆意在她身上蔓延,将其整个后山包裹。
“百珠,收。”
百珠虽与她身体散落在人世间,可相姝汲取了被她净化的一缕百珠神力,她才方能成神,否则日后寸步难行。
温伊手指圈绕着妖艳妩媚红滋色,她轻轻的渡入牌匾,小心翼翼的步伐轻盈往前迈去。
她甚至连大气也不太敢喘,几乎是屏住呼吸,目光如炬在无字碑上。
“百珠,破。”
温伊顷刻将无字碑的躯壳打碎,残存剑再度现世,重见光明。
戾气极重,似然是被上万人祭献后被封印的长剑。
她还未靠近,怵而感到一阵冷风将她赶走。
[宿主小心!]
[残存剑有戾气,会伤到宿主,切不可触及,还需等半柱香涂山璟接过玺,宿主别被残存剑诱惑了]
可阿音让其戒备后,温伊已然来不及自封五感,她便被引入了残存剑的意念中去。
——
“阿思。”
“你看,桂花早已种下,和你一样美。”
玱玹握住她的手,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口她的脸颊,眉心似笑,他眼底皆是她的倒影。
他紧紧的依靠在她身旁,一只大手紧握着,虽有一些闷热,还不免握出了一丝密汗,可他却依然不肯放手。
温伊微睁开了眼,一片桂花林映入她的眼帘,浓烈的扑鼻香气四溢蔓延,让她下意识的皱眉。
“阿思。”
“你说我们也成婚数十年,也许久没带过你游玩世间,咱们将小晚交托给爷爷,我们去南方玩一玩好不好。”
玱玹撒着娇。
他又用额头蹭了蹭她的锁骨,抿笑着。
温伊眉心紧皱,她偏头看着玱玹。
不。
不对。
温伊盯着他的面容,她动容了,她微微的张了张口,“玱玹……”
可当她一抬眼时,再次见到玱玹面容时,一切都将其如泡沫消散。
“夫人怎么见着我还哭了,近日事务繁忙,亏待了夫人,但无妨,我已然安排妥当。”玱玹勾了勾唇,眼中魅惑不已。
“玱玹,我爱你。”温伊顿然红了眼眶,她已经多年未见他,她再如何铁石心肠,可再一次见到心爱的人也会心软。
她收了手,再次伸手捧住玱玹的脸。
她一抬脚。
吻住了他的唇。
玱玹诧异却又喜悦,他愣了顷刻,随之又主动迎上。
[宿主!]
[切不可被残存剑迷了心,快回来宿主!再不出来将永生在迷境中]
温伊猛的睁开了眼,她咬了玱玹一口唇角,令他一下松了口,她瞳孔微颤。
她疯了。
竟然对玱玹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她简直要疯了。
她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阿思!”
玱玹眉心一皱,他想去触碰温伊时,她却后退了半步。
温伊掌心朝上,一把匕首显露,她一刀刺向自己。
“轰隆”
温伊再度睁眼。
再没了一片桂林,而是空荡又清冷的废墟山洞。
[宿主,快拔出它,天降吉祥已到,涂山璟已接任继位,再不拔出就错过时机了]
温伊心口一疼,自己一刀实在刺在心口上,虽在迷境中,身体却是真实存在,她步步往前,可她一往残存剑靠近,她顿感一股的炽热。
仿佛她在岩浆中徒步,灼热在她每一寸肌肤上。
“这戾气怎会这么重,我都快被刺穿肺腑了,我服了。”
温伊一边扎地,一边奋力靠近着残存剑,她每一步都令她每一寸肌肤荆棘难耐,似然将她拽入被百珠反噬的那些日子。
可她不都已经咬着牙熬过来了吗,又怎会为这一次而屈服,她偏不信这个命。
她掌中灵力愈发浓烈,似然将戾气步步击溃。
“天降吉祥”
“护我青丘”
百姓皆在欢呼雀跃,为此跪地磕头叩拜神族。
残存剑为之松动。
[宿主,好机会]
温伊又怎会不知这一刻是她触及残存剑的最佳时机,她的发丝飘扬而起,飘带早已吹的肆意横行。
可她却丝毫未退半分,她一徒步到残存剑前,不畏惧的单手握住剑柄。
“啊——”
温伊顿感蝼蚁侵蚀,万箭穿心,令她要失去了意识。
她单跪在地,左眼血红瞳孔再现,而右眼如同百珠同归于尽时成了墨蓝纯色,她仰天强撑着强忍着痛意。
温伊额尖密汗不止,脖颈处的青筋暴起,血红染透了她的面皮,竟有几分恐吓。
还差一点。
温伊几乎磨去了最后一丁点的意识,她双膝跪地,膝盖几乎要被地上的石子磨出了血。
“放弃吧。”
“千年来无人能让我臣服,区区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还能将我重现于世吗,走吧,别到时候白白葬送了性命。”
温伊入了残存剑的神识中,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发丝皆已凌乱,簪子早已落地。
她盯着一片朦胧的白雾,无人见,可声音却如此清脆,她不服,“你难道就不想重见天日吗,千年来一直都在黑暗中,你就甘愿在此?”
残存剑轻声讽刺一笑,它爽朗而又无谓,“千年来无论是谁,比你强百倍千倍者皆葬送于此,你不过是幸运了点,碰上了一个天降吉祥替你挡灾,我是后患无穷的孤煞凶器,谁得谁死,小姑娘,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也太低估我的神力。”
“你在自我欺骗。”温伊戳中残存剑的心口,她直言不讳所有的一切,可它却偏偏将她贬的一文不值。
“是你没那个能力,你心中无非是一些家常人生,在你入我迷境中时就袒露了一切,你渴望和你梦中的那位男子美满一生,他疼你爱你护你,可惜啊,这一切都只是你的奢望,一生也不能触及的梦罢了。”
残存剑也直言不讳,它只想快一点赶走这个不速之客。
它在等一个人。
只要不是那个人,它就不会挪半步。
温伊木讷住,她连自己都没有看清,竟然被一个残存剑给看透,她心悦玱玹,在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时就已经爱的无法自拔,总是拿着外物来麻痹自己,如今她却在迷境中肆意妄为。
她渴望和玱玹度过美满的一生,可她放不下自己的世界,自己也有太多的牵挂。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可她只想过着平凡又普通的一生,然而玱玹给不了她这种生活。
三妻四妾,是玱玹的必经之路,谁也不能阻止。
“那又如何,我是渴望这一切,而你连渴望也不能,你不是不想重见天日,是你等的那个人一直都不曾出现吧!”温伊紧握住手,捏成了拳头,她要时刻都保持清醒,更要时时刻刻都掌握主动权。
残存剑在迷惑她,要让她知难而退,而她不能来霸王硬上弓,只能来直言不讳。
残存剑未答。
温伊勾唇,看来是她猜对了,她又紧接着道,“你故意将自己弄得满身戾气,将神力藏匿起来,让世人皆认为你和百珠一同皆是上古凶器,世人皆不知你是清夜上神的神剑,迟迎。”
迟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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