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年算过去,吃完早饭,这一夜精神万丈。谁都说没见过这样热闹又有兴趣的年。花蕊道:五六百人过年都睡觉,没一个想心玩玩。兰英道:没热气,这是想方设法把这一年怎干下去。
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初六来到。小娟和祝莲去隆凤寺,正迎上来福在享观园大门。来福道:姐,师爷和干爹叔叔走啦!他们说要今年八月十五再来。
小娟道:没说旁的?来福道:没有。小娟道:你把门都销好上锁。来福答道:锁好上好,那也得留个缝。坐烦时谁不出来遛个弯。可这几天我上供,还是那么多谁都不吃。小娟道:他为什么不吃呢?来福道:那是泥胎。小娟道:知道他不吃为何还给他上供?是边说即边进得坤宁大厦阁楼梯弦。
祝莲问来福二姐夫哪去啦。来福答:去城里,今天是初六日开市。小娟拉祝莲下梯弦,回步道:咱去马场。这里是姜雄谷纯伊古祥伊古祺,还有新收小弟兄,责任是伺候马外加练武学文。
小娟和祝莲走进小客厅,坐在茶几两旁的手扶椅上。这来福站在小娟面前是立正姿势。
小娟一边乐道:你说那泥胎,明知他不吃为何供他呢,还给他磕头。他如果真吃的话有人供没有。这一绕,这里转折点的规律性颇繁。
来福是信神的,赶紧道:姐姐,虽说他是泥胎不吃,他有神灵。
祝莲笑道:他有什么神灵你看见什么?他哪天给你把遇见的事办妥,还不是你自己去跑吗?你欠半步都不行,少说一句都不行。比如你追贼,他回身打你暗器,嗖的奔你而来,你不躲准没命。那神是给人的信仰,是历来统治压迫愚人的。说长道短造异端,只靠嘴搬弄是非。你不信那泥胎要吃要喝,你早吓得跑个无影,也更无人伺候他。
来福笑道:这回我算明白清楚。小娟道:甭说庙。你看这些建筑物和那享观园。一锹土一个小石子,哪个是神一口气吹起来的?见人不说话可怎知头尾。不认识问个明白,知根知底。比如这县令叫你干,都等神替你把话说行吗?你学得快一年,有什么收获,都是神替你学了吧?哪一口饭都叫神替你吃下,可能你不吃也更不会饿,如果这样是有神。
来福道:姐姐,您可千万别着急。小娟道:我不着急可有着急的。都一双大眼看着我,还看着你。来福道:姐您看,我一定改。祝莲道:你明天去县和冷迪一起去操办县里事,限你半年再定。小娟道对,明天去吧。
学什么对事对物总要分开,黑的你定说白的能行吗?记住,不许疑神,对你有害。只有早起晚睡锻炼起来,别无办法。
不能从赖靠神信鬼,为人一生都要血汗挣出资本来。不要生乖找巧,吃人人血汗。对那套购偷机的人决不能留情。小娟说至此,和祝莲出得客厅,边走俩是边说:眼前就是这灯节,咱们准备那各种灯。自己弄玩自己逛灯。我说妹子伊儿呀儿呦。
祝莲笑道:都去刺绣房各人出样子,有的是零绸纱绫。小娟道:对呢。今年用来年还用。
这两千多口人,一声令下。有心灵手巧的更有往年做过的。刀剪齐动,削竹缠架,做出各种各样模型。奠基悟理出形,按灯插蜡。有的穿衣有的缝连皮毛羽翼与甲壳。
有的十二出巡,有的十三放哨,十四日全部归队。挂满长廊,刺绣大楼,内宅大门阁楼,内宅大楼和一百条街道。是门扎彩悬灯悬花,亦有红花衬绿叶春王花卉。千灯万盏簪插得稀疏,安排个适当。
十五日戌时初逛灯,处处笑声燕语,娇滴滴谈吐唇咧,淑言缭绕。或三五或四六,在一轮皎白的月光下,真是松阴竹影,荡荡悠悠挪娜,锦延霞光呦!
那是一层乌云,从月影掠过,也变成一朵彩霞,说不尽美丽,可每个人的心情,都要从肺叶上摘掉下来,看呐看呐!
这个内宅楼上楼下走廊,悬的都是飞禽,有喜鹊燕子五幅凤凰大雁啄木鸟百灵鸟仙鹤鸭子公鸡母鸡。这鸡的色样就有二十多种,趴架的下蛋的,谁看鹐架的都乐个够,这是谁弄的,这是程紫娟弄的,都说好。尤秀梅道真牛咧。因它互相真鹐,这是里边有弹簧。程紫娟和小妹两个弄的,十五晚开灯还挂上的。
这内宅大门楼上楼下,是人物山水楼亭殿阁,八仙,哈哈佛,哪吒,月里嫦娥,各种仙童仙女彩色耀眼。这一百所的前后左右都是兽类,虎豹狮象鹿驴马牛猪羊兔子骆驼狗熊麒麟等等。
水里的有鲤鱼鲸鱼鲨鱼虾米蛤蟆王八大鲶鱼等等。亦有虫类,蝴蝶青蛙飞蛾蚂蚱蜜蜂等,爬行有蜈蚣蝎子爬虎,形状大小各有异说,直至亥时,都至武场来看花炮。
有那喷花和二响、长头鞭、麻雷、齐天花、炮打灯、红绿灯,大转、散花等等。而后是一架盒子,这是一节一节的,是火药捻子烧掉捆绳。一声巨响啪啦啦,从架子上掉下来距地三尺。上悬足有丈二多都吊在连盒上。这头节是青枝绿叶,献给八方即是红蓝绿紫橙等,各种各样花朵万花齐放。随即耳听沙沙眼见嗖,立时向四外伸延烧断绳索,又一声啪啦,哗的一声下悬垂直,是一架葡萄紫枝绿叶蓝珠。十分动人喜悦,谁看谁心里酥酥的,动着每人心情。
这架是沙榫搭架,根据盒子高矮,这架的盒子内含每节丈二,都在架子上方的盒子储藏,这是十二节大型盒子。
三节八仙过海,四节是五谷丰登,这个第五节是兽类,六节飞禽。七节是鸡鸭鹅,八节是四腿爬跳动物,九节是荷花,十节诸神回宫,十一节诸仙童仙女献桃,十二节是合欢花兼带七个红绿大楷字“祝你们万福吉祥”。直至丑时末,喝了夜宵葡萄酒,炸的蒸的煮的都是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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