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眉眼闪烁,语气幽怨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说的,若是骗我如何?”

洛泽:“我骗过的人确实太多,但这件事我并不想骗谁。”

洛泽捏了捏酸痛的眉心,只觉得心里压了颗万钧之重的巨石,半点松懈不得。

他遥遥望了望天边的浓云,忽然想起曾经某个人跟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天法自然,天视万物于一。若天挡,则负地而攻之,若地阻,则秉天而扬之,若天地皆拦,又何妨替之?

他从来不是善人,何况他们一而再再而三设局让他深陷,此事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待到洛泽和晏清到达张家古楼底层时,外界已经炸开了天。

被洛安带着在周围乱转的阿宁吴斜等人,先是遇到了一次忽如其来的大风,很多人被风裹挟着或滚落山脚或撞上大树。

飓风裹着尘土枯枝在天边卷了一层厚重的昏黄,将天光遮得分毫不露。

他们一行人被吹散,待到飓风停歇后,两人失踪一人被天边掉落的枯枝插到脖子上,当场咽气,剩下的人眼睛鼻子全是土,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伤,就连洛安手心也落了血。

他们本想先行回去休整,但还没等他们启程,就见远方由远及近走过来一个黑影。

几乎是在看到黑影的一刹那,吴斜就心尖一跳,一种奇异的直觉告诉他,是张启灵。

他回来了!

当下不顾处理小伤口,拉着胖子直奔那处。

阿宁队伍里有神色古怪的,亦有不动声色直直望着黑影的。

在场各人心思各异,就连阿宁都有些不对劲。

但最应该先发现这些古怪的洛安,却直愣愣看着手心的伤口,长睫下浓黑的眼珠竟沉沉压着缕惊惧。

是威胁。

一种来自心底,来自灵魂深处的威胁。可怕到他浑身冷汗密布,索幸他常年面无血色,倒也没人察觉到不对。

什么样的威胁呢?威胁他离开不该靠近的人,是晏清说的那些人的威胁吗?他们为什么要威胁自己?

洛安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

没有谁活了几百年还如同婴儿不知世事的,洛泽待他如亲兄长,虽然他不想掺和洛泽与那些想要‘救’他的神灵之间的故事,但他也绝不会听话地离开洛泽。

数百年的岁月如大海一般静而无波,他压抑了太久,他早就想放肆地疯一回了,与天斗,正合他意!

洛安又低了低头,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嘴角古怪又疯狂的笑,化为原型的指甲狠狠掐进手心伤口。

浓黑发绿的血滴落在地,宛如硫酸一般瞬间消融了冬日长眠的枯根,却又在下一秒,宛若春日初生,枯枝重生,绿意盎然,生机盛极!

张启灵的到来如同进了油锅的面粉,瞬间沸腾了众人,但还没等众人疑惑洛泽怎么不见的时候,张启灵面色煞白,语气沉重又紧张地看向洛安:

“洛泽他们失踪了。”

“失踪!?”,即使知道这只是演戏,但胖子和吴斜也惊了一跳,还好洛泽先前做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多了,他们幼小的心灵还算坚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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