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氏瞧着兴冲冲进去,蔫巴巴出来的人,忽觉有些不对劲,“你们这是怎么……可瞧着大虎的名字了?”

知子莫若母,赵氏见二人神色,心头顿时提了起来,“你们爹在榜单上排第多少名?”

“没……”苏二郎摇摇头,剩下的话却是直接堵在了嗓子眼。

苏白氏皱眉,“不对啊,你这摇头是何意?无论名次好坏,你且说出来听听。”

“我们没看到爹的排名。”苏大郎抿唇截过话头,“喜榜上没有爹的名字。”

婆媳俩齐齐愣住,忙道:“大郎二郎,是不是你们看岔了?要找苏瑜二字,不是苏大虎啊。”

“没看岔。”苏大郎头摇得似拨浪鼓,“不管是苏瑜或是苏大虎,我们俩人上上下下看了七八遍,榜单上都没有。”

这时,看榜的学子也慢慢散开来,有人欢天喜地,有人愁眉苦脸。

婆媳俩不死心,又走上前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可榜单上连一个姓苏的都没有。

不由心头一沉,清水县参加县试的学子约莫千余人,统共录前一百名,十中取一,这喜榜上竟然没有苏大虎的名字,莫不是这次的题目太难,大虎没能通过?

待上车时,面色不自禁些恹恹,不知如何将这不中的消息说出口,苏大虎有多用功她们全看在眼里,此番不中得多打击人啊。

苏婳瞧见他们神色,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忍不住有些狐疑,苏大虎虽然入学时间不长,可他的文章连覃放都赞不绝口,暂且不提能不能拿个好名次,可也不至于连县试都过不了啊?

苏大虎执着书本的指尖微微泛白。

良久后,双手交叠在身前,冲车内一众人拱手作揖,“对不住,是我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你这是做什么!”苏白氏吊梢眼一瞪,眼疾手快攥住他的手,“不过是一场县试而已,今年没过,明年继续考就行了,一家人说什么对不住!”

赵氏点头,“娘说的是,孩他爹,你不过才读了几个月书,中与不中都是情理之中,可不能再说这种生分的话。”

苏大郎苏二郎一左一右牵住他,“爹,您还年轻,慢慢考,咱们不急。”

男人头颅微垂,进百川学堂四个月时间,他除了读书,家里什么都不要他做,饭馆、工坊由婳儿和二虎操持,绣楼是穗儿一手撑着,家中大事小事是娘和妻子忙活,连苏大郎两个小的,都没一个躲懒。

可他读了四个月,却是连一点水花都没能起来。

试问,他又如何对得起她们?

马车气氛中一时低沉了下来,苏婳正要说话,这时,巷子口一阵喧腾锣鼓声由远及近而来——

循声瞧去,却见三四个身穿红袍,腰系红绸的报禄爷正从转角处来,领头的手中拎着一面铜锣,敲得铿锵作响,后头报喜声昂扬振奋。

“恭喜清水县苍梧镇上河村苏瑜!中县案首!!!”

锣声喜报,犹如一块巨石落到湖面,一下将车厢内沉闷的气氛砸出个窟窿来。

“县案首!我老婆子没听错吧?”苏白氏耳朵支棱竖起,不敢置信扯开车帘,“他们方才是说,大虎中了清水县县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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