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丫头没收菜之前,一日两顿,顿顿咸菜配黑面杂粥?”村长老伴想起先前的苦日子,不自觉打了颤颤,“郡主和她那刁蛮丫头怕是得将锅都砸了吧?”

老村长笑得一脸狐狸模样,声音更轻,“砸了更好,砸了,连粥和咸菜都不用吃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更别说这尊神还不是我们自己请回家的。

吃得不好,这神指不定就自个儿走了,若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哪会舍得走?”

村长老伴听得眼神蹭亮,“老头子说得对!人这一辈子,不过吃喝两字,吃不好定然呆不久。

只是这样,这明珠郡主肯定不高兴,你得去趟镇上,让海生几个这段日子别回来,还有湖生,让婳丫头帮忙用那鸽子送个信,暂且就在汤山府待着,不要往家赶。”

老村长咧嘴笑,“放心,海生湖生那儿,我早上就安置好了。”

“那就好。”村长老伴点头,“不过,她要是跟我们买鸡咋办?”

“她们要买,那就卖给她们,不过,一只鸡可不能低于这个价!”老村长悄悄伸出两根指头,“再有,她若是让你煲鸡汤,炒鸡肉,你就拿出你没出嫁之前的手艺来弄。”

村长老伴白男人一眼,“我没嫁你之前,手艺就很好了。”

老村长嘿嘿一笑,“那还是让我来弄罢,这京城的人向来讲究多,到时候时不时在汤菜里头剩几根鸡毛,她们还敢让我们弄菜?

至于她那些黑衣手下和丫头,一个个能将菜烧熟就不错了,一来二去的,还不得赶紧卷铺盖走人!”

村长老伴嘴角一个抽抽,“你个糟老头子,坏心眼倒是多得很。”

“啥坏心眼?这叫那啥……以彼……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老村长得意笑,“说起来,我这还是同婳丫头学的呢,她每次应付那些糟心玩意,可比我这些强多了。”

说到这,二人齐齐低笑出声。

村长老伴手快脚快出了鸡圈,准备到旁边菜地扦插红薯,他们老两口身板硬朗,外加两个儿子,一个大孙子都能干活,先前婳丫头让村民开菜地,他们便将屋前屋后的地全开垦了出来。

如今,这两篮红薯藤,足够扦插两亩地。

据苏家说,一亩红薯亩产上千斤,两亩地就是两千余斤,只要手脚快,在入冬之前,甚至还能再种上一茬,那就是四千多斤粮食,便是天干产量少些,亦是不用担心会饿肚子。

就在老两口拿上锄头准备干活时——

一道略带不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们两个在这儿磨磨蹭蹭什么呢!郡主晚上想吃鸡汤,你们怎么连鸡还没杀?”

二人回头,瞧着孟芸儿,不约而同皱了皱眉头。

他们只算好郡主一伙人,倒是忘记还有一个孟芸儿了。

孟芸儿见二人没动作,索性自己往鸡圈走,在汤山府这些日子,她赚的全是辛苦钱,冯家母子又抠搜,她已经许久没尝过鸡味,这苏成德家的鸡,一只只皮毛鲜亮,炖着吃肯定香。

“你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抢鸡不成!”老村长抬脚,大剌剌拦在鸡圈门口。

“什么抢鸡?!村长这话说得太难听了。”孟芸儿舔唇,下巴抬起望向男人,“现在是郡主想喝鸡汤,你们难道还不愿意给么?”

“给不给是我们苏家的事,同你孟芸儿可没一点干系。”老村长冷嗤一声,拿起鸡圈旁的扫帚往她脚上扫,“上晌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凡是孟家人,永不准入上河村,赶紧走,不然,我就要叫人架你出去了!”

扫帚上全是鸡屎,孟芸儿被扫得脚下趔趄,望着裙摆上沾上的鸡屎,小脸顿时黑了下来,“你们凭什么赶我走?我爹和大哥分明就是被苏婳冤枉的,郡主已经派人去清水县衙,待会儿就会洗清冤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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