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咦辣哈拉哈……”(鬼哭狼嚎的声音)

裴衍之只觉得脑袋如中了紧箍咒般疼痛难忍,哀嚎厉哭声在他的脑海里荡漾,内心是难以抑制的悲伤和愤怒。

裴衍之松开了手中的钢刀以及【屠戮】,锁灵囊掉雨水滩中,被雨水浸湿。

“扑通……”

裴衍之半跪在地,时而双手抱头,时而用头抢地。只是无论哪种措施,都不能减轻他头痛半分。

王念宜“啧啧”两声,捡起来了【屠戮】,为了拿着这【屠戮】,你又浪费了一瓶怨气极重的【裴家血】。

王念宜眸中戾气一闪,他没想到季礼控制不住【屠戮】。罢了,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谁让裴衍之的修为比季礼高!

如若不让裴衍之安分待着,他们很难成事。

王念宜几步上前,捡了【屠戮】转身正欲离去,忽然瞥见旁边的锁灵囊,眸中一缩,顿感不妙。

他们察觉到了【玄影】是元神所化吗?

不行,他得先把玄影召回来,不能让玄影折在对方手上。

王念宜急迫开口,“玄影。

玄影原本同林平之周旋在一起,被王念宜如此呼唤,正欲回到王念宜身边,林平之却先一步的站在了玄影面前,打开了【锁灵囊】。

“主……”

玄影口中的“人”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林平之收入了【锁灵囊】中。

王念宜面色难看,眼色冷厉,“林平之,把【锁灵囊】交出来。”

林平之拿着锁灵囊,收剑而立,喝声道:“你是何人?这锁灵囊内的元神又是何人?”

原本他因为砸了知行楼的藏书阁,心中有愧,对上王念宜,总是有会下意识的放水。

即便自己听到他怂恿季礼要用平城百姓的性命献祭【血珠】,他都以【血珠】在季礼身上,这些许是之间有交易,而自己不知道这其中谁黑谁白为由说服自己……

但现在……

王念宜这种把元神当成奴隶驱使的行为与那些邪魔歪道用活人摄魂炼制死士有什么区别?此举天道不容,有悖人伦,如此邪恶之举,今日他碰上了,怎么可能不管?

没有抓到罪行是一回事,现在抓到罪行又是一回事……

王念宜看着林平之那副正义凛然的面孔怒意更盛,又重复了一句,“把【锁灵囊】交出来。”

说着,他踏雨向林平之攻去,周身浊气四溢。

林平之嘴巴一抿,左手握紧“锁灵囊”,右手旋剑朝王念宜攻去。

一阵冷光而过,王念宜手中的【屠戮】被林平之一剑挑开,林平之手中的【锁灵囊】也被王念宜夺去。

林平之一直都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两权相利取其重,他当然选择【屠戮】。

【屠戮】在天空旋转几圈,直直下坠,林平之踏足而上,握住了【屠戮】。

“噗呲噗呲……”

沾染了裴家血的【屠戮】浊气比以往更盛,林平之即便用灵气密裹严实的左手还是在触碰到【屠戮】那一刻被腐蚀得皮开肉绽。

左手钻心的疼痛还是让林平之松开了手,【屠戮】直直下坠……

季礼抓着华服男子,踏空而来,一道残影从半空掠过,接了【屠戮】……

“蛇娘娘,蛇娘娘救我,蛇娘娘救我……”

那百兽城城主在季礼手下大吼大闹,左脚的黑靴在逃命时已不知掉到何处,腰带松松垮垮,一枚蛇形玉佩在腰间挂着。

“蛇娘娘救我……”

林平之心中一跳,突感不安,“季礼,邪魔终不是正途,你不要执迷不悟。”

“王念宜”(玄影)持剑砍来,阻止林平之的胡说八道。林平之持剑挡之,却挡了个空气。

真正的王念宜从林平之背后偷袭,一把剑直直斩来……

季礼手中【屠戮】翻转,一柄黑刀从黑气中显现。

她手腕一翻,利刃已架于百兽城城主的脖颈之上。

那百兽城城主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有生命危险,他狠狠的扯下了腰间那枚蛇形玉佩紧握在手大声哭吼道:“蛇娘娘,蛇娘娘,蛇娘娘救我,蛇娘娘救我。”

“蛇娘娘……”

百兽城城主吼得撕心裂肺,他手中的蛇形玉佩“啪”的一声碎裂。

一股摄人的气魄从玉佩王四处扩散,季礼眼疾手快的划了手中人的脖子,一股更强大的邪煞之气从华服男子身上飘出,一抹抹钻进了【屠戮】之内。

“轰隆~”

一道巨雷从天劈下……

“裴家人,裴家人。”裴衍之脑海中鬼哭狼嚎里,隐隐传来了天道的声音。

裴衍之眼中出现了一丝清明,他艰难的站起身,大声吼道:“屠戮……”

季礼手中的【屠戮】果真应召而来,又落到了裴衍之的手上。

裴衍之紧紧的咬住下唇,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从脑海里那未消弥的鬼哭狼嚎声寻得一丝清醒。

他夺完【屠戮】飞身而走,他要跑,跑得再远一点,再远一点……

只有这样,【血珠】才启不了境……

王念宜看着裴衍之逃跑的方向,嘴角一勾,收回玄影,也紧跟着而去。

季礼见状,一把推开了华服男子,也随着王念宜飞身而去。

华服男子缓缓倒地,他双手紧紧捂着不断冒血的脖颈,嘴唇一动一动的似乎在说着什么话。

林平之俯身而下,落在华衣男子身旁,右手调转灵力就往他身上打,左手颤抖着掏出一颗丹药就要往他嘴里塞。

只是已经回天乏术……

那华服男子回光返照之际嘴里还在断断续续的祈求:“蛇娘娘救我……”

大雨倾盆而下,狂风大作……

林平之感觉眼前之人的体温慢慢冷了下来,身体也逐渐变得僵硬,他缓缓起身,心中一片悲凉……

百兽城,终究又折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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