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守疆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像淬过毒的刀子一样,深深刺在江慕寒本就千疮百孔的心里。

江慕寒脸色煞白,吃下半瓶五石散才压制下去的寒毒,陡然像火山喷发一样爆发而起。

乔栀正涨红着脸怼乔守疆,“哥哥一向最疼爱我,你说这些话不是挑拨离间吗?”

“这十几年来,皇宫惊变多少次,乔大将军能在西疆安稳打仗,不受朝廷所累,皆因哥哥一己之力稳定朝堂,才换来的天下太平!”

“哥哥励精图治,为了大雍呕心沥血,难道都抵不过区区一个身份吗??”

“你不感恩戴德,反而在这里信口雌黄?!你还要不要脸!”

“乔大将军再胡说八道,”乔栀冷下脸来,“就别怪我六亲不认!”

她语速奇快,小脸涨红,显然气地不轻。

眼眶通红,泪光迷蒙,又气又怒又惧。

这帮坏蛋!

自从玄鹰告诉她蛊童的事之后,她再也不敢在好看哥哥面前提半点感情的事。

她已经打定主意,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下去。

要是好看哥哥永远放不下心防,她就乖乖地等一辈子!

可是现在,好不容易才换来的平静,竟都被这些坏蛋打破了!

乔栀边骂边哭,骂完乔守疆,小心翼翼地去看江慕寒的脸色。

“哥哥!”

江慕寒脸色奇差,乔栀心里一慌,急忙跑过去。

一步之遥,江慕寒伸手示意她别过来,帕子掩住嘴唇,无声地呕出一口黑血来。

江慕寒的寒毒,从来没发作地这样厉害过。

血水失控地从口鼻涌出,帕子湿透,再也遮掩不住病情。

江慕寒蹙紧眉心,双手颤抖着去找新的帕子,可他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都在无助地打着寒颤,也怎么都找不到能遮掩自己狼狈的帕子。

乔栀无助地被阻在离江慕寒一步之遥的地方。

江慕寒不让她靠近。

乔栀本能地听话站住了脚。

可是,她眼睛里瞬间就只剩下铺天盖地的血色了。

触目惊心的红色,像是要将江慕寒永远吞噬一样。

乔栀茫然了片刻,然后,毫不犹豫地上前,用力扶起浑身都要虚脱了的江慕寒。

污血染在她脸上,身上,乔栀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果断用指甲划开手腕,将冒着血的手腕塞到江慕寒唇边,“你喝。”

她哭着说,“哥哥,求求你了。”

江慕寒知道自己情况不对。

他畏惧人言,畏惧乔蓉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破那些事,畏惧自己见不得人的身份会毁了乔栀一辈子。

连番的刺激让他怒火攻心,最后那句“对食”,更是让他失了心智。

阴冷的寒气在体内肆虐,瞳孔扩散,眼前黑影重重,寒气不受控制地四处飞散。

乔守疆察觉到危险,举起桌上的茶盘一挡,茶盘立刻四散崩裂!

乔守疆被寒气撞飞,捂着疼到窒息的胸口,慌道,“乖乖,别过去!”

寒气渐渐失控,四下里的桌椅瓷器,博古架上的奇珍一个挨一个地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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