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灰黑色的悠长线条,覆盖在遥远的地平线之上。
无论是天幕还是地面,这里的一切都是单调的灰白色,似是务必庞大的异常世界。
在这个灰白空间之中,每个方向都在不断延伸着,似乎永远看不见尽头,而这里除了单调,便只剩下无垠的空旷了。
如此诡异的景象,险些就令站在这里的白齐产生了错觉,将灰白色的地面当做阴霾天气时的云层。
但倘若真的以这样的错觉,来看待这一切的话
...........那么此刻的白齐,他就仿佛行走在云端之上。
“啧,你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菲灵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了起来,令刚才思绪有些偏离的白齐猛地回过了神来!
不过,此刻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菲灵的话语上。
因为与她的话语几乎是同时发生!
在白齐愕然的眼前,
明明一直到刚才为止,还是灰白色空间的四周,在他自己未曾注意到的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天幕突然变得灰暗,
而白齐脚底下的灰白色地面也赫然变成了阴霾的云层,像极了乘坐飞机穿过积雨云时的窗外风景。
旁边的菲灵微笑着看着他,并没直接说话。
但显而易见的是,
四周现在的景象,同刚才白齐的胡思乱想绝对脱不了干系。
白齐惊讶地张着口,发不出声音,直到站了片刻后才看向自家店长,有些懵地问道:
“不是我的错觉吧........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这当然不会是错觉,”
菲灵了然地一笑说道:
“本质上,你刚才所看见的变化,也只不过是修格斯号的本能反应而已。”
“毕竟,它是作为神迹造物们的维系者所存在的,在这个过程中修格斯需要转换自身的性质,才能接近并模仿其他造物的特征,也因此很容易受到影响,并不奇怪。”
菲灵自顾自地这样说着,似乎并不在意旁边的白齐是否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只是站在了这云层般的地面之上,默默看着四周的变化。
下一刻,
她突然向前伸出了手,在空中轻轻地一握,便有漆黑的流沙自她的手指缝隙里流下。
这些沙砾,就以自身落下的位置为起点,极快地就开始向周围蔓延出去。
它们所到之处,云层与天幕就会重新变化——最终变回最一开始的灰白色景象。
直到白齐眼前的所见之景,统统变回刚才的样子。
菲灵才微笑再次开口道:
“好了,这下应该就没有窥视者能偷听我们的谈话了。”
“......窥视者?!”
白齐一惊,下意识地就想看向四周。
“你察觉不到的,我们在这个空间里交谈,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在公共场合大声说话,”
菲灵进一步解释道:
“它们甚至什么都不必做就自然而然地能听见,不过好在,这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麻烦。”
白齐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了自家店长。
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想到修格斯号上的这一团乱麻的情况,却又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像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
白齐整理完了自己的思绪,才缓缓开口将之前的经历完整地复述给菲灵。
“在修格斯号,你的个人房间里被伪装成乘务员的怪物入侵?”
菲灵简要地重复了一遍白齐的讲述,但紧接着看着他开口说道:
“这恐怕是不可能的。”
她简短而明确地这样回答。
并且还没等白齐说些什么。
菲灵就进一步地补充道:
“修格斯号的个人房间这项功能,本质上就是其权柄的直接体现,安莎应该和你说过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是绝对安全的吧。”
“这是因为,就连星理会自己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干涉正在起效的神迹权柄,更别说是那些入侵者了。”
“所以能确定的是,你的遇袭肯定不是被入侵了房间。”
她指着地面,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向白齐的右臂,脸上微微一笑地说道:
“而且我认为,那些袭击你的家伙并没有入侵任何地方,反而恰恰相反,它们不过是在清除你这个个入侵者呢!”
如此语出惊人的话。
任谁听到都会突然愣住,白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店长,险些觉得自己听错了。
“嗯,虽然这听上去像是在胡言乱语,”
菲灵指着腕上那个属于手表的位置,微笑着说道:
“但毫无预兆地无视神迹造物与星理会的防护,就令你房间里的钟表和手机时间显示突然失灵,貌似更难以解释一点吧。”
“更何况,你刚才的不是说过了吗——明明能够感受到灵魂,却无法呼唤武装.....”
她停顿了一下,指着白齐手上的腕表接着说道:
“倘若别的事情还能勉强解释的话,那它就是绝不可能了,如此精巧地干涉灵魂武装的链接,其中的难度我可是再了解不过了。”
“所以说,与其考虑这种可能性,那我不如转向另一个可能性更高的猜测。”
菲灵说着抬起了头,一道道繁杂奥秘的淡紫色的符文从其右眼里渐渐亮起。
她久违地再度启用了自己的瓦尔基里之瞳。
而只有这样,菲灵才能颇为勉强地同白齐的手链达成联系,即使那本就是她的造物。
在龙眠事件之后。
至上者对于菲灵的压制依旧是处在不讲道理的状态。
虽然不再有禁足令,但只要她离开星海市的范围,包括自卫反击在内的所有权利就会立刻被剥夺。
菲灵只被允许作为绝对观察者出现在外界。
而哪怕是将记录设备上的信息读取出来这样的行为,都要承受一定程度的压制和代价。
这也是她先去听白齐的说法,而不是直接去读取存储于手链里信息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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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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