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春,杨柳细风,春意融融。

相执拜别各位好友,独自一人游历山水,偶尔来信。

琮舞也离开宫中,脱离了她一门心思挤进来的地方,回到家中潜心养性。

国公府的百花节不再仅限于王公贵族,在平民间也开始盛行。

相拯将御花园开放给大臣游玩,还特意邀请了渠康王一家共赏。

眼中尽是蝶舞燕飞之景,叫人心都跟着轻松起来。

谢灼回归禁军统领的旧职,靠在军士旁边看着一个个欢声笑语的面孔,心中分外踏实。

埋青柳自从来了大宣便开始寻他,找了一上午,最后找到沈趁,才问到谢灼的位置。

她远远走来,在飞舞的花瓣中,更像迷失在森林里的小鹿。

谢灼主动迎上去:“见过娇羚公主。”

埋青柳下意识伸手将他托起:“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谢灼起身,埋青柳皱眉问他:“你那日曾说,若凯旋,便回来寻我,可我等了这么久,为何你迟迟不来?”

谢灼愣住——本来他也是顺势答应,凯旋之后自然是跟着沈趁回了大宣,哪可能自己随便乱跑。

虽然自他回京之后,经常会想起惊鸿一瞥时,那双小鹿般惊恐试探的眼睛,但到底两国距离甚远,他身兼要务,不得离开。

所以一直以来,也只是想想罢了。

见他无言,埋青柳自顾自说自己的事:“我想给你寄信,却不知你什么职务,家住在哪,来寻你吧,父王又说不可。一直等到现在,我才找到你。你是不是打算食言?”

谢灼赶忙摇头:“不不不,我,我离不开京城,军纪严明,打了胜仗也要听沈元帅的安排,我哪能到处乱跑。”

他把自己的苦衷一一说明,而后有些小心地看着她:“你,寻我作何?”

埋青柳怔了片刻:“我,我也不知。只是总想着见上一面。”

直白的话将谢灼的脸染红,其余士兵皆是神色暧昧看着他们,谢灼顶不住了,主动换了个说话的地方。

一处凉亭,并无别人。

谢灼这才道:“娇羚公主莫怪,谢某实在身兼要务,并非有意言而无信。”

埋青柳眉头牵起,看着谢灼恭谨的模样,也愿意信他:“那你可想着 见我?”

谢灼一愣——渠康人都这么直白的吗?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见埋青柳如此期待的模样,又不忍撒谎,最终咬咬牙点头:“想。”

埋青柳霎时笑开了:“那我便不计较那些了,父王允我在大宣多住十日,若你这几日有空,便带我去京中转转可好?”

谢灼赶忙在心里计算自己的时间,而后迅速答应下来:“好!”

-

六月初六,丛磊和赵小蝶这对中年眷侣总算修成正果,得相拯赐婚,在京中操办了喜宴。

一个月后,江春随整理好自己全部的赏赐单子,加上获封的锦阳将军的印信,穿好了官服,正式拜见荣国公。

温云开和父亲坐在高位,看着神采飞扬的江春随深施一礼。

“老国公在上,我愿以全部荣耀功名求娶洹媃郡主,今生今世守护她一人,绝不生二心,绝不亏待她,还望老国公准许!”

荣国公吓了一跳,他昨日才收到拜帖,今天一早上就瞧见几个人一路虎虎生风冲到他面前,然后就是这套说辞。

要不是江春随表情诚恳,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温云开对江春随的做法虽然感动,但也觉得丢脸,主动站在她身侧表明立场:

“女儿早就倾慕她,还望父亲应允。”

荣国公一愣,这才明白温云开当初为什么偷偷跑去运粮队伍,看看那两个年轻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在温云开早就做通母亲的工作,有国公夫人在一旁劝说,加上江春随本身也的确出彩,荣国公总算答应下来。

新婚之夜,江春随沐浴之后,从怀里拿出护身符:“郡主,此物如今我还给你,算作我聘礼的最珍贵一物,你可愿收回?”

温云开娇声笑,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一番后,才点点头:“既如此,我便勉强收下。”

江春随笑,看着温云开,愈发情不自禁:“郡主……”

她如此轻声呢喃,温云开面染红霞,也灼热地回望她:“你……你上来,怎么一直站在地上。”

这让江春随想起上一次她们寄宿农家时,也是如此,当时自己还十分拘谨的。

她缓缓爬上床,温云开忽然牵住她一只手,然后轻轻摇晃:“这次是热的。”

江春随一怔,原来温云开也在和她想同样的事。

两人相视一笑,温云开干脆将帘子落下,拥着江春随倒在榻上,

“夜深了,江春随。”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