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我们大约要去一个地方,就在王宫,我来时就有一人被关押于此,受尽苦楚却不叫任何人知晓,连我也是偶然得知,此人必有大用,我们既然已经涉险,不如带上那个人一路,也多个保障!”

两人计划已定,趁着无人察觉,闯入关押重要囚犯的院子把人带走,然后带着昏迷的南国王连夜坐马车朝永明县去。

早就在渠康等消息的谢灼已经被渠康王招待得坐立不安了。

渠康王日日在王宫中宴请他,他不喝酒不好意思,喝酒又怕误事,连连拒绝多次之后,总算等到沈趁的命令,当即整顿军士,带上渠康王借的十万铁甲军准备中途阻击。

埋青柳与谢灼相处两个多月,此刻见他拨马要走,顿生不舍,把人叫住。

“谢将军!”

谢灼停住,遥遥转身回望:“公主何事?”

他声音高,喊得粗犷,埋青柳将吹到额前的发丝掖在耳后,冲他招手:

“此去……此去千万小心!”

谢灼在马上拱手:“谢某知道了!公主请回!”

渠康王看着女儿恋恋不舍的神色,心中知她所想,犹豫着要不要帮忙说明白些。

这几个月他每日请谢灼饮酒畅谈,对此人十分满意,且还是大宣的副元帅,从哪方面来说也是好女婿人选。

岂料他还在考虑,率真大胆的埋青柳已经喊出声音来。

“谢将军,若你凯旋,可否再来看我!”

谢灼在马上愣住,遥遥看着那个站在城楼上冲他呐喊的女子,如此直白,热烈的,不遗余力地呼喊。

可否再来看我。

他心中感动,亦为这样的直白赤诚所俘获,不等他回答,手下的士兵先起哄:“如何不可?!公主且等我们谢将军凯旋,去去便回!”

谢灼踢他一脚,耳根红透时,抬眼偷看埋青柳。

后者眼睛亮的不像话,扶着墙垛答应:“好!我等你!”

谢灼垂眸,看看攥着穿雪的手,用力地握着,转身甩开白色披风,高声回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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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入夜,沈趁点起兵将,并未入睡,而是暗中披挂整齐。

多日筹谋尽在此刻一举,她这盘棋从到这里就开始下,到今日,全部兵卒,车马炮都已经列阵在各自的位置等待,只差她上前一步,全军推进!

许适意帮她束好盔甲,搂紧她,低声叮嘱:“莫要把我一个留在世上独活,若你不归,我便也下黄泉寻你。”

沈趁眼中泛泪,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一字一顿。

“我必不敢负阿意所许,这条命,到什么时候都只给阿意。”

温云开看着如生死告别的两人,眼眶湿润,侧目看江春随:

“江春随,你们此去,是不是如同决战。”

江春随重重点头:“沈元帅筹谋许久,今日,便是一决高下。”

温云开眼眶一酸,转过身面对她,叫她的名字:“江春随。”

江春随一愣,看着她眼中噙着泪,第一次心中有一种被丝线牵扯着的细密疼痛感。

温云开擦掉泪:“护身符呢?”

江春随以为她总算想着要回去,赶忙拿出来的时候,却又有一丝不舍。

“这儿。”

温云开却并没有接:“把它揣好,若回来时它不见了,我唯你是问。”

江春随看着她,面露难色:“可,郡主,此去若凶险,我或许回不……”

“来”字还未说出口,温云开毫无预兆揽住她的后颈,倾身附上一吻。

江春随彻底愣住,心里,脑子里的所有光亮,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全部点亮,照亮她的自卑和胆怯。

温云开贴了一会儿便退回:“本郡主不喜欢听的话,你便不要说。”

江春随摸着嘴唇,愣愣点头,看向温云开的眼神有几分不同。

温云开忍着哭腔拉着她的腰带:“回来之后,不许躲我了。”

其实,江春随早就不想躲着她了,自从温云开听了许适意的话,对她没有步步紧逼之后,她感觉到莫大的不适应。

再加上来时,温云开为了打消县令的疑惑,编了个借口说是来这边寻娃娃亲。

温云开和许适意解释了是假的,却没和她解释,她至今都在为这个娃娃亲耿耿于怀。

可若温云开不顾一切主动吻她,这个举动便可以证明一切。

她心里有自己,是情爱的爱。

温云开由不得她糊弄,即便她正盯着自己发愣,也要得一个答案,一个保证。

她有些急,江春随回过神,赶紧答应。

“我不躲你了,若我能回来,我绝不会再躲着你。”

温云开眼中含泪,这才软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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