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早已退到射程之外,看着掩护在“龟甲”之下缓慢退回来的军士,心中才放了心。

却说堂锲好不容易急匆匆回到关下,刚刚叫开关门,便被不知何处而来的一把大刀连人带盔甲砍成两半。

跟着他逃回来的将领吓得大叫一声,黑夜之中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只知道中了埋伏。

天色昏暗,他们的注意力始终在那些篝火上,看得久了,再看暗处,暗适应发挥不了太大作用,便被早就绕到一边,趁着夜色掩护的招吉钻了空子。

两关就离这么近,加上这么暗的天色,和那些篝火,谢灼的挑衅,所有南国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一处,根本没注意到潜伏着躲在关下的招吉。

关门外顿时大乱,招吉等人穿着上次存下来的南国人军服,将无头苍蝇一样的南国人砍杀一片。

关门打开,招吉眼中战意燃烧,喊着其余众人好赖不管,只管厮杀。

关下的动静把副将吓了一跳,急急命人看时,才发现是眼皮底下被人偷了。

他大惊失色,更何况关门还开着,赶紧下令关闭关门,绞杀在关门里的招吉等人。

但军服都一样,除了招吉带来的人认得自己人,其余南国士兵都不知道哪个是敌哪个是友,一时间混乱不堪。

而此时,谢灼竟然带着一万人重新冲过来。

副将急得只能自己下关去杀招吉,两个粗鲁汉子撞在一起不分伯仲,招吉的任务只是拖延时间,并非酣战。

关门成了两方人的阵地,招吉等人在门这边射杀赶过来关门的南国人,副将那边举着盾往这边艰难行进,想赶紧把大门关好!

两人斗了几十个回合,副将不敌招吉的蛮力,落了个和堂锲一样的下场。

此刻谢灼也已经赶到,大喊一声:“招将军上马!”

招吉欣喜应下,扯住一匹马便跃到马背上,两人带着一万军横冲直撞杀入雁囡关。

当夜,雁囡关失陷。

雁囡关失陷的消息很快传回南国,败逃的南国士兵只能就近退守飞衡关,南国王也不敢叫藏齐久留,又给了他五万人加急奔到飞衡关。

藏齐气得在大帐之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誓要沈趁付出代价!

而沈趁这边则是欢声笑语一片,庆祝雁囡关大破。

此番不但破了南国的门户,还接手了雁囡关全部的粮草马匹,原本面临的粮食危机也解决了,自然该庆祝一番。

第二天,藏齐亲自领兵来雁囡关下叫阵。

沈趁权当未见,又开始闭门不出,藏齐在关下骂了三天,沈趁便在关上饮了三天的茶,恨得藏齐牙痒痒。

一直到半月之后,丞相曲衡在大宣的探子传来消息,押着大宣粮草的运粮官还有半个月便会抵达雁囡关,给沈趁送补给。

这是个转折点!

当夜曲衡便入了京,买通一伙江湖人士,药倒了押送粮食的军士,把先行的一半粮草尽数烧毁!

沈趁等了几日不见人来,猜到是出了事,传书回京之后,果然,运粮官不但全都死了,粮草也被烧了个精光!

此等釜底抽薪让沈趁吃了大亏,虽然雁囡关还有余粮,也不过还有两个月左右,这场大战两个月很难落下帷幕,她只能等着朝廷再送一波粮草来接应才行。

但经此一事,满朝文武哪还有敢接这个任务的,纷纷退却不敢应声。

相拯怒气冲冲下朝,正打算叫九王爷来共同商议时,他却先来一步,还带着许适意。

“嫂嫂?”相拯疑惑地看着他们,起身走下来,“你不会是?”

许适意点头:“陛下,我有一计,可运粮。”

相拯看看相执,一言不发,看来这次的计谋也是两人一拍即合的,便只好坐下听着。

相执道:“南国人也可料到我们还会运粮,既然能有第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销毁,那第二次自然只会比第一次更周密。何况他们能得知消息,必然是朝中有了内鬼!”

“若是这些粮食再有差错,那不但是浸影在前线孤立无援的问题,还有国库中的粮草也即将告罄,所以这次运输,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相拯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现在没人愿意去,赶鸭子上架,也只会是把人送上门去,必定错漏百出,他也是十分苦恼。

许适意开口:“九王爷和我想的一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兵分几路,把粮食分装,再多找几队人混淆视听,这样一来,即便有人想下手,也不会每一支队伍都被发觉。”

“陛下明日便在朝堂上责令几个官员,将棉絮或是其他塞满辆车,贴上封皮,并做出气急败坏之态,麻痹内鬼,然后我带着真正的运粮队,晓行夜宿迅速去雁囡关。”

相拯听完连连摇头:“不不不不!浸影肯定不会让嫂嫂以身犯险,我也决不能就此答应!”

相执叹了口气:“皇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能想到的计策,内鬼也能想到,他一定会看穿那些官员只是烟雾弹,并密切观察有谁出京。”

“到时候我也会出京,就是引诱内鬼的幌子,掩护小沈夫人。”

相拯叹了口气,干脆不说话,三人在沉默中犹豫几个时辰,总算决定下来。

“嫂嫂!一切就依你所言,我会给你一个通行令,无人敢拦你!”

谁知许适意却断然拒绝:“若有通行令,便是打草惊蛇!许家在大宣各处都有生意,到时我打点银两也好,总能过得去。若叫内鬼得知有一队人带着通行令一路南下,恐怕才是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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