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该帮太后,把这大宣交给南国人,这是我早就看上的礼物,你和太后怎么能抢我的东西呢~”
“什么?!”许纲听出弦外之音,“难道,难道太后也……”
刘庸平坦然承认:“太后起兵失败,你被抓之后,她也亲眼看着自己养了多年的私兵被屠,吐血昏厥,现在还在昏睡。”
“要说你们两个还真是有两下子,差点儿本公子也没斗得过你们呢。”
许纲一头雾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场夺权还有刘庸平什么事。
“鸣才不必困惑,若凭你一个小小从八品,怎么能入太后的眼呢?还是本公子帮你,叫人引荐你,又总和父亲提起,你该谢谢我。”
“还有那个女乞丐,怎么会那么巧让你在巷子里碰见,也是本公子叫其他乞丐在那找她麻烦,才让你有了机会。”
“你以为荣国公府的江湖人士是你的计策好用?还是本公子早就准备好的人,养在府中多年,倒是先借给你用了。”
“还有你和太后准备当礼物送给南国丞相曲衡的妹妹,真是如花似玉,只不过本公子对女人不感兴趣,所以杀了。”
天牢之中只有刘庸平阴柔的声音在说,但许纲脑子嗡嗡作响,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从始至终就是被利用的那个!他以为的所有天时地利,和自己的神机妙算,竟然全都是刘庸平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一手策划!
他甚至现在才想明白,当初引荐他找太后的官员,是左丞相刘岩提拔上来的!
他更不敢相信,这个刘庸平,全京城都知道他玩物丧志,好色成性的刘庸平,竟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怪不得他妻妾无数却没孩子,是他只爱男子,那些妻妾,大概就是他养在府里的手下!
信息量太大,许纲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抱着脑袋拒绝接受。
但刘庸平今夜来,并非是为了给他答疑解惑的,而是棋子的意义到了头,他来把棋捡出去。
“许纲。”刘庸平轻唤。
许纲呆愣愣抬头,瞧见刘庸平手中拿着一个小玩意儿,“如今能死个明白,你该感谢本公子。”
这句话说完,他手中的弩一箭射出,正中许纲眉心。
许纲满脑袋的乱麻就在此刻彻底终止,瞪着眼睛死在原地。
-
慈宁宫。
太后悠悠转醒,胸口的滞涩感令她呼吸都颇费力气。
她看着床幔,还记得自己几万军队的惨状,愤恨地攥紧了被褥。
恰好相拯又来看她,见她醒了,自顾自坐下:“母后可好些了?”
太后挣扎着爬起,早没了昔日的光鲜荣耀,披头散发,面无血色。
“你……你还来作甚,本宫如今大势已去,来折辱本宫不成?”
相拯轻笑,尽管太后喝不成,还是给她倒了杯茶摆在自己对面。
“朕今日来,是给母后带前方战事的消息的。”
他看着太后笑:“多亏母后的书信相助,骗过藏齐,大破南军。想那五万人马仅剩一万不到,不知该是怎样惨烈的境况!”
他话说完,太后睁圆了眸子:“你——你说什么!!”
相拯不答:“浸影已乘胜追击,夺回两座城池,斩杀南国将领七名,这都是母后的功劳。”
太后本就气血浮动,一听此言,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被面。
她原还想着,就算自己失策,还有藏齐,等他打破天擎关,长驱直入时,便是自己重登皇位之日。
可,藏齐竟被沈趁打败!
她苦苦谋划了二十年的大业,她为此不惜背上的诸多骂名,竟然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眼下,她所有的希望都挨个破灭,让她最后一根弦也彻底绷断了!
弥留之际,她恍然想起年轻的时候,刚刚入宫的时候,因为出众的容貌,被其他妃子欺负挤兑的事。
那时候她整日被欺辱,最后还是当时的风仪皇后,也是相拯的生母,帮了她,又主动让她给皇上侍寝。
不过那皇上自幼受两个母妃的教导,对风仪皇后宠爱有加,一心一意,对其他人不闻不问。
但她是南国的后代,她的任务就是离间帝后二人,然后做内应,帮身在南国的父王彻底攻占大宣。
后来她接近风仪皇后,终日装成胆小怯懦的模样,才总算有机会设计杀害风仪皇后,又把责任栽赃到别人头上。
风仪皇后放心不下皇帝一人,临终前硬是要皇帝让她顶替自己的位置,帮她照顾皇帝。
也是因此,做了皇后,又因为几十年在皇帝面前表演对风仪皇后的追思,才得了那道无大罪皆可赦免的圣旨。
这一切,这二十年,如今想起来,似乎还在昨日。
太后眼角存泪,她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她只后悔,到最后,也没能完成父王交代的任务。
这大宣,她终究还是握不住!
相拯坐在原位,看着太后吐了好几口鲜血后再度晕厥,想起自己被她害死的生母,和沈趁的父亲,激动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母后,母后……儿,给您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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