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立松虽然没有折断彪子的手,但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用?的是巧劲,能保证彪子不?会有机械损伤,却会很?痛很?痛。
彪子忍得脖子都粗了一圈,却仍旧咬着牙什么都没有说。
曲立松放开彪子的手,对顾文?臻摇了摇头,再用?力,彪子的手就要断了。
见这边没有了动静,云笙主?动走了过来。
“需要帮忙吗?”云笙说道。
刚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的彪子:……
顾文?臻惊讶地看着云笙,然后?失笑,看来,他当初用?履行婚约的方式把云笙救出南家是多余的,云笙比他认为?的还要厉害很?多。
至少,他认识的女同?志里,除了专业的女军人女公安,还没有女同?志能面不?改色想要刑讯犯人的。
他刚想拒绝,想到云笙刚刚一脚把彪子的脑袋踩到地下的情形,点了点头,说了声:“有劳。”
主?要是,他知?道彪子今晚是和人约好了要交易的。
他怕这边耽搁久了,那边的人见势不?妙跑了。
云笙上前几步,兜头兜脸就往麻子身上撒了几把药粉。
然后?,麻子开始无声地,撕心裂肺地,嚎叫着翻滚。
他额头青筋直冒,眼睛凸出,嘴巴大?张,被?捆住的手呈现鸡爪状,身体尽可能弓着,显然是痛到了极致。
然而诡异的是,麻子除了翻滚,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云笙看了眼彪子,彪子眼神一缩。
他承认,自己是被?杀鸡儆猴到了。
但是!
麻子忍住,这女人不?敢在军人面前杀人的!
麻子:……彪子,我太阳你祖宗!你来忍忍看!
云笙见彪子还是什么都不?说,从布包里又抓出一把药粉,作势要往他身上撒。
彪子瞳孔一缩,麻子又刚好翻滚到了他的身边。
他怂了。
“您问?,我说!”彪子说道,“麻烦您,把手挪挪,别靠我太近。”
他讨好地笑了笑。
麻子翻到了他的身上,滚了一圈,又翻了下去?。
彪子浑身一激灵,生怕沾上麻子身上的药粉。
他主?动开口:“您想问?什么,直接问?就好,就是,能不?能给我兄弟把毒解了?”
麻子:……彪子,我的亲哥诶!我再也不?说太阳你祖宗的话了!
云笙又撒了把药粉在麻子身上。
麻子继续滚。
“他现在听不?见你说什么。”云笙说道,“我待会儿会问?他同?样的问?题,如果你们的答案不?一样……”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彪子被?威胁到了。
“顾文?臻同?志,你问?吧。”云笙站起来,对着顾文?臻笑了笑。
曲立松后?退一步,眼神微微往树梢上看去?,避过了云笙的视线。
孩怕!
顾文?臻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这回,云笙没有回避。
她反正已经打定主?意掺和了,再回避就没有必要了。
彪子很?配合地撂了。
然后?,云笙真的给麻子又撒了一把药,问?了麻子同?样的问?题。
麻子心里骂娘,知?道是自己刚刚说的话把这女煞神给得罪了,这才拿他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来使了。
但他痛怕了,没敢犟,直接把云笙想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很?好,两个人说的能对上,看来是真的了。
接下里就是抓捕等?着和彪子交易的那些人了。
抓人很?顺利,审讯,嗯,也非常顺利,大?家都非常配合。
被?抓的人:……谁又敢不?配合呢?
顾文?臻得到重要线索后?,就准备去?捣毁毒贩制毒的据点了。
云笙提出帮忙,顾文?臻想了想后?,没有拒绝。
要说,云笙的表现和她在小重山小可怜样长大?的经历完全不?符合。
身为?军人的顾文?臻怎么都没有往云笙是敌特的方向怀疑呢?
因为?云笙怕引起这样的怀疑,直接先自报家门了啊。
顾文?臻和曲立松都不?是隶属京城军区的军人,但曲立松人称包打听,云笙的事情,他都是有所耳闻的。
他最近一次和京城的同?僚联系是在出这个任务之前,那个时候,他就听同?僚提了一嘴,云家认了个姑娘。
“你就是云家新认回来的姑娘啊。”曲立松说道。
“你知?道我?”
“我听过云家的事情。”曲立松说道。
云笙就笑笑。
顾文?臻小时候是住在京城的,他妈文?疏雨跟云挽月也是认识的朋友。
是的,文?疏雨交友非常广阔。
这么想着,他就定定看了几秒云笙的脸。
没说的,云笙的脸,某几个角度确实跟记忆中?的云挽月有重叠的地方。
然后?,他就开始逻辑自洽。
云家是军人世?家,云笙回去?后?肯定也是受了训练的。
估计云家心疼她是个女孩子,年纪又大?了,正规的军人训练不?适合她,就找人教?了她一些自保的方法。
他这时候回忆起来,当初,云笙也是很?有主?见,并不?像是被?欺压的样子。
如果他没有贸然介入的话,她应该也有自己的计划脱离南嫁的。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自己当初做事情确实太赶时间,太缺少考虑了。
当初的事情,缺少考虑是真的,但时间太赶就是托词了。
当初的顾文?臻是用?俯视的眼光来看待云笙的,他提前到了小重山生产大?队观察了云笙的生活。
然后?,就决定用?结婚的方式救云笙脱离苦海。
他觉得这样做,既是给了他母亲交待,又帮了云笙。
但其实,那个时候,他明明是有时间找到云笙,跟她商量的,但他没有。
他是以一个高位者的心态来对待云笙的,以救世?主?自居的。
他是施恩的人,云笙什么都不?需要知?道,接受恩惠就好了。
但是现在,云笙用?自己的言行让顾文?臻知?道,她不?是弱者。
顾文?臻是有些惭愧的。
他觉得,当初自己应该先找到云笙,跟她商量好了之后?再行事。
结婚又离婚这个事情,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
外人知?道了其中?的曲折还会赞他一声重情重义。
但云笙就不?一样了,她成了二婚的身份,很?难再找到好人家了。
也幸好,她是云家的女儿,
有这层身份在,略微放低一点门第,倒也能找到合适的人家。
他这么想着,又见云笙对这件事情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也就把事情放下了。
但是,他这个任务比上次那个要危险得多,他不?想带着云笙冒险。
是的,这已经是顾文?臻离开青山镇后?的第好几个任务了。
中?间也有休假的时候,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青山镇看看那个被?他救出苦海的乡下姑娘。
“我们是在执行任务,你不?是相关人员,就要参与了。”顾文?臻婉拒了云笙帮忙的提议。
于是,云笙没有再说什么帮忙的话,而是默默跟着他们,然后?“多管闲事”了一把。
也幸好云笙“多管闲事”了一下。
那个据点人不?少,且个个彪悍好战,军火武器也不?少。
没有云笙的出其不?意,这将是一场恶战,不?知?道会牺牲多少英勇的战士。
等?任务完成后?,云笙非常爽快地事了拂衣,开车继续她的旅程。
碍于从前相助的恩情,云笙“管闲事”的时候没有多说什么。
但她觉得,她跟顾文?臻不?是很?合得来,没有深交的必要。
这次帮忙既是遵从了她自己的本心,也算是还了当初顾文?臻用?他的方法把她从南家带出来,还给了她钱和住处的恩情了。
等?以后?有机会,她再把顾文?臻妈妈的救命之恩报了,她心里也能放下这件事情了。
云笙离开后?,顾文?臻的任务还在继续。
他跟云笙说任务完成了,其实没有完全说实话。
他这次的任务内容不?单单是打击这个省份的制毒窝点,而是要把跟彪子有关联的产业链和窝点全部废除。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且,跟云笙没有关系。
他不?知?道云笙为?什么没有待在京城,但他知?道,云笙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虽然有云笙协助,完成任务变得轻松快捷了很?多很?多。
但他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拖着云笙。
这是顾文?臻真实的想法。
他已经开始把云笙放在一个高度平等?的水平线上考虑问?题了。
云笙之后?的行程都异常顺利,中?途也没有再遇上什么熟人或者意外情况。
就这么一路顺畅地开了几天后?,她终于到了陕省的边界。
然后?,她看到了山道边上,坐在帐篷边,不?时往山道张望,看到她车子后?眼睛冒光的封辞。
云笙:……这人不?是在京城吗?
“云笙!”封辞立刻站起来挥动双手,“云笙,我在这里!”
看到了!
云笙靠边停车。
“你怎么在这里?”她往来时的路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你是追着我出的京城,然后?开到我前面去?了?”
边说,她边就笑了。
“抱歉抱歉,我中?途走走停停的,你等?了我多久了?”
封辞望眼欲穿了很?久了,但他没说,只笑着说道:“我也是刚到没几天。”
“你就这么出来了,封老那边谁来照顾啊?”云笙很?自然地坐到了封辞的帐篷边上,问?道。
正好,她开车累了,休息一下,聊会儿天。
封辞坐到她身边,递了个野果子给云笙,然后?非常诚恳地道了谢:“云笙,谢谢你的人参丸。”
“江大?医,就是那位最擅长给人延年益寿大?医,他说,你给的那些是极品人参丸,有了那些人参丸,我爷爷至少能延寿一两年。”
“那人参丸的效果这么好的吗?”云笙惊讶问?道。
封辞失笑,果然被?他猜中?了,云笙对人参丸的具体药效也是不?知?道的。
他把江春来对人参丸的态度说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云叔以为?你给的就是普通的人参丸,随手放在了抽屉里。”
他笑着把云平江的事情说了一遍:“现在,他每天不?摸摸人参丸都会觉得睡不?安稳。”
“我爷爷也是,我出发?前去?跟他告别,就看到他在那里眯着眼睛数着人参丸,生怕少了一粒。”
“我爸说要帮我爷爷收着,我爷爷都没有搭理我爸。”
封辞绘声绘色的讲述把云笙逗乐了。
“哈哈,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人参丸的效果会这么好。”
“等?我回去?的时候,再做一些,到时候你再给封老带过去?。”
“好,多谢。”封辞没有推辞。
这样的好东西,傻子才会假客气推辞。
万一云笙当真了怎么办?
大?不?了让他爷爷把见面礼再多加厚厚的几分。
他想,他爷爷就是把私产掏空了,都是乐意的。
什么东西能比命珍贵?
两人很?自然地从京城的亲人们聊到了彼此的境况。
云笙没有说卧龙沟的具体事情的始末,只说自己在山上找到了两味很?珍贵的草药。
然后?,他把遇上霍北望和顾文?臻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封辞感慨:“怪不?得我先你这么多天到陕省。”
云笙这寻宝路上的日子过得真是丰富多彩啊。
不?像他,除了开车赶路就是果腹。
之后?,很?顺其自然的,两人开始了结伴。
封辞的汽车性能比云笙的这辆好很?多,他们决定先去?陕省的军营寄存一下云笙的车子,然后?,直奔咸阳。
两辆车一前一后?上了车道。
云笙的心情很?好,旅途中?的同?伴真的很?重要。
之前跟顾文?臻捣毁那个窝点的时候,两个人除了偶尔会交流几句案情外,只会干巴巴地打个招呼。
云笙不?是话痨,也没有很?热切的跟人交流的欲望,之前跟顾文?臻相处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好。
但跟封辞会和后?,就觉得,嗯,人跟人之间真的是有气场相和这个事情的。
她跟封辞之间的交流不?需要特意起什么话头,就很?自然从这里聊到那里,非常放松。
云笙心想,还好接下来的一段路是跟封辞同?行的。
如果两个人结伴的时候,每次说话都要费心想话题,对方还不?一定能对得上信号,干巴巴应两声就完事,那实在是太糟心了些。
云笙现在对生活质量可是已经有了追求的!
这么一路开车,一路胡思乱想着,很?快到了陕省的驻军军营。
封辞在这里有熟人,跟熟人打了个招呼,把车停好后?,就开车往咸阳去?了。
封辞常年天南地北之行任务,去?咸阳的路,他认识。
云笙不?再需要开一段路就停下来,拿出地图确定方向,只需要坐在副驾座上吹吹风,跟封辞聊聊天,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怪不?得后?世?的有钱人会开高薪请司机呢。
一个好的司机除了开车稳,认识路,还能提供良好的情绪价值,超值的呢。
云笙觉得跟封辞同?行挺好的。
除了使用?空间有些不?方便外,其他的,都是方便。
她拿出霍北望送给她的咸阳古地图开始对照着简图和地图告诉封辞,他们接下来要去?咸阳的哪里。
“我们先要去?白家嘴。”云笙手指指着地图,“那边有个芳草坡,芳草坡中?心有个碧水潭,潭低藏着战国卜甲。”
“只有先找到了战国卜甲,才能找到渡马桥。”
云笙知?道封辞对徐公宝库的内情一无所知?,把目的地告诉他后?,就跟他说起了自己了解到的,关于徐公宝库的一些信息。
云笙现在说起当初自己几乎是被?强迫着收下绢帛和玉珏的事情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无奈和憋闷,只觉得世?事难料。
谁能想到,对宝藏汲汲营营的几方人马,最后?都没有突然出现的局外人云笙得到的相关信息多呢。
云笙对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早就已经坦然了。
但封辞听着却紧了紧方向盘。
想到云笙从前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欺负,他就有些心绪难平。
他当然知?道,在这个过程中?,云笙是没有吃亏。
但她没有吃亏,是她厉害,不?等?于别人可以肆意欺负。
那个人叫冯鸣山是吧?
给他等?着的。
云笙可不?知?道自己只是把跟徐公宝库有关的来龙去?脉跟封辞说了一遍,就给冯鸣山挖了个大?坑。
她之前都把这个人从自己的记忆里剔除了。
到了白家嘴,他们去?找了家招待所住下,准备明天去?找芳草坡。
过了个把月餐风露宿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床睡,即使这床硬邦邦的,还小,云笙也觉得很?幸福了。
跟封辞道了晚安后?,云笙随意洗漱了一下,躺下就睡了过去?。
云笙睡了,封辞没有。
他还记恨着冯鸣山呢。
把行李放进云笙隔壁的房间后?,封辞就去?了服务台借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他哥封延的,封延在基层锻炼,对下放人员的去?处非常清楚。
为?什么呢?
因为?有些下放的人需要护着,而有些人即使下放了,也得防备着。
“冯鸣山?”
“我看看。”封延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名册,按照拼音找到了冯鸣山。
“他在旁边村寨那边,你找他做什么?”封延合上名册笑着问?道。
封辞可是从来不?关注这方面的信息的。
“哥,你把他再往边缘地区放放呗。”封辞非常理所当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封延气笑了:“你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让我滥用?职权啊?”
“哪里是滥用?职权啊,那人就不?是个好人。”封辞言之凿凿,“你找人去?查一下他,肯定能抓到把柄,把再往外放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他轻笑了声:“没准还杀鸡儆猴了呢。”
封延也笑:“这人怎么你了?”
“没怎么我,怎么我朋友了,我咽不?下那口气。”
“好,我知?道了,我去?查查,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封延笑着说道。
他们封家人护短,原则之内,不?论对错,只论亲疏。
兄弟俩又聊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封辞一脸愉悦回了房间,到头就睡了过去?。
赶路这事,劲劲儿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了地方,松弛下来的时候,那疲惫感,就别提了。
几天后?,冯鸣山坐在破院子里的破凳子上唉声叹气,日常咒骂冯鸣岳丧良心,不?想办法把他捞回去?。
冯海鸥盛了碗粗粮粥递给冯鸣山,沉默地喝起了拉嗓子的粥。
这粥,从前,她喂狗都嫌太粗糙的,现在,却是她果腹的珍贵粮食。
冯鸣山嫌弃地喝了口粗粮粥后?,开始了谩骂冯海鸥。
“没用?的赔钱货。”他先用?从村里老娘们那边学来骂人的话作为?开场白。
“我都答应了村支书家小儿子的求亲了,你端什么?”
“只要你嫁给了他,我们的日子立刻就能好起来!”
“冯海鸥我告诉你,我是你爸,你的亲事,我是能做主?的!”
“待会儿你就去?跟村支书的小儿子服软去?,就说你之前说不?愿意嫁给他的话是因为?女儿家的矜持,这亲事,你也很?期待的。”
“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高贵的城里小姐吗?”
“别做梦了好吗?”
“你但凡找块碎玻璃照照自己的脸呢!”
“你现在就是一个村姑!”
“以为?自己是仙女呢?”
“人村支书小儿子看得上你,你就该偷笑了!”
说完,他又喝了口粗粮粥,发?出了很?大?的吸溜声。
冯海鸥没有应声,没有反驳,任由?冯鸣山谩骂。
因为?她之前跟冯鸣山说过想法,讲过道理,反抗过他的□□,但统统没用?。
冯鸣山就是想把她卖给村支书,换取回城的机会,再不?济,改善生活也是好的。
她看了眼毫无形象吸溜着粗粮粥的冯鸣山,只觉得陌生得厉害。
这个满口粗话,行事粗鄙的男人真的是她从小到大?崇敬的那个风度翩翩,为?人师表的父亲吗?
冯海鸥已经不?止一次后?悔当初没有跟着她妈妈离开了。
她也深切的后?悔没有好好参考南笙劝说她的话,没有把南笙给她的记录着农村生活要点的纸张随身带上。
那个时候,她对冯鸣山还是满心信任的。
她满以为?,他们被?下放就是冯鸣山口中?的“走个过场”,很?快就能回城,恢复从前的生活。
结果,她下乡快一年,苦了快一年,别说回城了,她未来的人生都要被?冯鸣山搭在这儿了!
“冯鸣山。”村支书拿着一份通知?书从外头直接进来。
冯鸣山立刻放下手里的粗海碗,笑得一脸谄媚地站起来迎了上去?。
“支书同?志,什么事情还要劳动您亲自跑一趟啊,你喊个小娃过来知?会一声,我过去?找您才对。”
“来,坐坐坐。”
“海鸥,去?倒茶,快点!”
“没眼力见的东西!”
“呵呵,支书同?志啊,这孩子我没有教?好,以后?,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打骂。”
村支书没有应声,也没有坐下,直接把手上的通知?书递给了冯鸣山。
冯鸣山一喜,以为?这是调回城里的通知?书,满脸惊喜地打开。
“边疆!”冯鸣山太过震惊,声音都劈叉了,“怎么会把我调去?边疆农场?”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这乡下地方,他就已经待得要崩溃了,往边疆农场去?,他还不?如就死在这儿呢!
“冯鸣山,你收拾收拾,下午就走。”村支书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冯海鸥从破屋子里出来,对村支书说道,“村支书,我想借大?队的电话。”
她看了眼冯鸣山:“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村支书看了冯海鸥一眼,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趁着冯鸣山没有反应过来,冯海鸥迅速跟上了村支书的脚步。
等?冯鸣山意识到冯海鸥要做什么的时候,冯海鸥已经跟尤小寒联系上了。
“妈!”
听着尤小寒的声音,冯海鸥泪如雨下。
“妈,我后?悔了,我想跟着你过,我跟爸断绝关系,我来找您,好不?好?”
“海鸥啊,妈这儿有些不?方便。”尤小寒的声音有些闷,吞吞吐吐地说道。
她刚离婚再嫁的时候,是真的舍不?得冯海鸥的。
即使这个女儿跟她不?亲,偶尔还会跟她爹一样看不?起她。
但她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自然是不?舍得冯海鸥去?乡下受苦的。
只是时过境迁,她现在生活幸福,又临盆在即,即将迎来新的小生命,她不?希望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扰。
她承认,自己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
“海鸥,妈这里有些钱,我让你叔给你汇过去?。”
她还想叮嘱几句,忽然“哎呦”了一声。
“孩子他妈要生了,快来帮帮忙!”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焦急的呼喊声。
“我就说让你别来接电话,我来就好,你就是不?听,你看看!”
“哥几个帮把手,我把人送回医院去?。”
冯海鸥没有挂电话,麻木地听着电话那头纷乱的动静。
“嘟嘟嘟!”
电话被?人直接挂断,冯海鸥就直直站着,回不?了神。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开口,就能回到她妈身边的。
“冯海鸥,除了跟你爸去?边疆,你还有一个选择。”村支书淡淡说道。
最后?,冯鸣山一脸颓废去?了边疆,冯海鸥跟他断绝了关系,嫁给了村支书的小儿子,留在了她一直看不?上眼的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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