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天色昏暗。

谭既来晃了会儿神,有瞬间分不清是黄昏还是清晨,心里也很空的厉害,感觉被全世界遗弃,一个人孤寂辽远。

好在不久之后,门口响起解锁的声音。

他翻身下床,披着睡衣跑到卧室门口。

“你去买菜了?”

谭既来看到李则安提着大包小包,其中最鼓鼓囊囊的是一大袋零食,全是他喜欢的“膨化垃圾”。

李则安“嗯”了一声,一边归置一边慢慢解释冰箱里的菜少,也没什么肉类,所以出去买菜。

也是够能扯的……

买菜能买回来这么多零食?

不过谭既来没有揭穿,心满意足抱着最大的袋子,整理零食筐。

他跪在地板上,像小松鼠准备过冬的粮。

李则安看他没穿鞋,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弯腰把他抱到沙发上坐好。

“拖鞋呢?”

谭既来伸手一指:“鞋柜里。”

今天进屋他就没换鞋。

谭既来在沙发里盘着腿,“欣赏”李则安收了他被踢到茶几下的板鞋和袜子,又去玄关取了拖鞋,放在地毯边。

“要记得穿鞋,”李则安叮嘱,“会着凉。”

谭既来懒洋洋点点头。

他享受李则安偶尔的唠叨。

偶尔唠叨的那位很自觉地去厨房做饭。

谭既来今天就吃了二两包子,现在饿的要命,伸手从零食筐里捞起一袋薯片撕开,歪在沙发里看电视。

别说,这种不用干活的感觉真的爽,孟桐挺会享受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李则安炒了一荤一素两个快手菜,小炒肉和手撕包菜。

谭既来目光懒洋洋地扫过面前的盘子,咕哝不满:“就俩菜……”

很奇怪,李则安不在的这几年,吃食方面他并不挑剔。

现在这种技能伴随着某人的回归,“哐当”一声自动归位。

李则安给谭既来添了一大碗饭:“还想吃什么?不太复杂我现在去做。”

再加个菜也行,谭既来需要多吃点。

他太瘦了,瘦的两排肋骨清晰突出,好像用力碰一下就会碎掉。

以至于最该放任感性占据大脑的时候,李则安必须始终保持一定理智,然后拼命克制自己。

谭既来想了想:“你想吃卤味儿吗?”

李则安:“我去买?”

“不用,”谭既来笑,“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叫个外卖。”

下班的宋坤堵在路上,骤然接了个电话。

他拐了个弯,来到谭既来家。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是很久不见的一个人下楼取“快递”。

“涛哥你回来了?”

宋坤站在后备箱,砂锅差点儿砸脚面上,惊了。

“李涛”笑着点头:“好久不见,宋警官。”

宋坤把锅递给他,随口问候:“这几年工作顺利吗?”

“李涛”镇定地答:“很顺利。”

……

他端着锅上楼,脸色不好看。

进屋他对上谭既来不怀好意的笑,什么都没说,去厨房拿盘子盛卤味儿。

姜淑云弄了虎皮凤爪、鸭翅和豆干。

李则安盛了小半锅,摆了个漂亮的造型,端上桌。

他假装无事发生,时不时还给谭既来夹个肉片。

谭既来一手捧着饭碗,一手拿着鸡爪子啃了一半,终于按捺不住:“老宋没跟你聊聊吗?”

李则安:“当然聊了。”

宋坤那种“职业病”选手,一直就没打消对“李涛”身份的怀疑。

出现的诡异,消失的离奇,如果不是没有证据,宋坤恨不得拎着谭既来去警局立案笔录。

“你们聊什么了?”

李则安低着头,面朝餐桌,但眼珠轻微上翻,不满地盯着他:“你觉得我们会聊什么?”

谭既来笑到失力,手托不住饭碗,扔回桌子上。

那个碗的碗底“呜噜”转圈,频率越来越高,直到极限归零。

他笑够了,频频深呼吸平复心绪,然后絮絮叨叨地解释:“你走之后,我的发小们很快就发现你不在了。”

“他们问我,是不是分手了。”

“我说没有,不会。”

“他们又问你去哪里了,去干什么。”

“我自己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就说你忙工作,去了外地……”

说着说着,他低头扒拉饭碗。

李则安看他鼻尖微红,模样看着怪可怜的又开始心疼。

这个烂摊子,谭既来一个人收得辛苦。

但是……

“你不能编个别的工种吗?”李则安皱着眉,“为什么要跟他们说,我去索马里搞皮皮虾养殖???”

谭既来笑到掉凳。

好容易撑着桌子爬起来,李则安冷哼:“宋坤还找我预定了秋天第一波皮皮虾……”

谭既来又摔下去。

这次爬起来后,他高举双手投降:“是这么回事儿,当时我们几个正在吃皮皮虾,新闻在放索马里护航,我就顺着这两个素材随便编的。”

“我没说你去当海盗已经很给你留面子了。”

“还是得怪你走的太仓促,没教我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说起来谭既来确实不是故意的。

那会儿他身心俱疲,又面对宋坤锐利的眼神拷打,脑子里输入了什么,嘴巴就输出什么,完全不带加工的。

李则安:“……那宋坤要的皮皮虾怎么办?”

谭既来:“放心放心,到时候我给他买了寄过去……”

李则安:“买索马里的?”

谭既来:“笨,说你破产了不就行了?”

李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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