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上校举起酒杯,说:“来,干杯。”
钱飞龙也举起酒杯:“干杯!”
就这样,他们商定好了,明天开着钱飞龙的大游艇去澳城,偶遇苏琳琅!
……
说回苏琳琅。
不过要知道,虽然社团解散了,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港府的江湖是不会消亡的。
苏琳琅在道上来说,就是名副其实的大佬了。
而一个拥有十万古惑仔的大佬,是不必再亲自上阵的,她只需居于幕后指挥即可。
不但钱飞龙,港府所有的古惑仔她都可以拉来一用,她当然就不必亲自动手了。
要说太太从此不动手,贺朴廷开心的就像那些江湖大侠的太太们听说丈夫要从此金盆洗手一样。
阿衰愣了一下才说:“我这就去跟他说。”
再鞠一躬,又说:“阿嫂,我先行一步。”
目送阿衰离开,再等蔫哒哒的贺朴廷终于从厕所出来,他们就要去赌王家的大酒店了。
话说,不论贺朴廷还是家里几个保镖其实都有点疑惑的,疑惑澳督低头低的太爽快。
下了船等着叫出租车的空档,郭瑞说:“少奶奶还没见过无冕澳督吧,但您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他拿下了,可见您的威名已经遍布亚洲,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他怀疑钱飞龙很可能是假晕,抽枪就准备将他击毙。
但正所谓怕什么就来什么。
就在他摸上枪的瞬间钱飞龙突然出手,大手掰上乔治上校的腿一把猛扯,紧接着他睁开眼睛,一双血红的眼睛里闪着腾腾杀气。
同一时间麦家驹也打开了枪包,要抽枪出来,但他抽枪才抽到一半,身后一只大手猛然击向他的颈间,击的他晕头转向,腰间的手枪也被人抢走了。
麦家驹意识到身后有人偷袭,抽匕首就扎。
他倒挺仔细,还用手绢包裹着青梅。
他这几天脸色分外的蜡黄,人也瘦了不少。
苏琳琅本来想把丈夫摇醒,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的,不过就在这时,远在大英的袁四爷打来电话,她于是就先去听电话了。
等她在书房接完电话,贺朴廷不但已经换好衣服,也冲过澡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苏琳琅想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的,但贺朴廷绕过书桌,直接跪到了地上:“阿妹,你说咱们要不要去趟医院?”
西区警署的吕查德吕警长在这次任务中负责带队进行场外巡逻,也是看麦家驹一把年纪还那么辛苦,就说:“麦sir,咱们港府警察这些年因为无能而声名败尽,被有钱人嫌弃,被普通人咒骂,被阿婆们扔西红柿烂菜叶,我们已经摆烂了,咸鱼了,但您不一样,您是咱们香江警界近十年来难得的,有钱人认可,普通人也夸奖的好阿sir,您退休那叫功成名就,这也到时间了,您没必要再那么奔波吧,还是把钱sir喊回来吧,也该他挑大梁了。”
麦家驹负责婚礼的场内和海上安保,他说:“钱sir还是太年轻,我不放心他。”
吕查德警长会心一笑,说:“季家和赌王家也不认他的业务能力,只认您吧?”
麦家驹温温一笑,打断了吕查德的夸赞,说:“好好干!”
吕查德敬礼:“yes sir!”
但他不会蛮横到去干涉她的计划和行程。
苏琳琅看起来状态确实很好。
乍一看,她的气色比原来还要好一些。
她穿一身舒适的运动服,平底鞋,脂粉未施,但皮肤由内而外透着光泽。
但再看贺朴廷,老爷子的气就又不打一处来!
因为那叫众怒,而华国人有句老话,叫做众怒难犯。
试问,当一群古惑仔开着大大小小的船只越境要去大陆时,哪个海警敢开枪?
所以这次会是全香江的古惑仔们裹挟着,陪伴着程超他们越境。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不是苏琳琅,不是钱飞龙和程超,而是古惑仔们。
是一群偷鸡摸狗,不务正业,下九流的无耻混蛋们抓住了大英皇家最高贵,最强悍的一号特工。
他说:“是我一个下属偷听来的。”
贺朴廷又问:“想刺杀我的那个人是谁呢,倪警长应该也方便告诉我吧?”
又追问:“到底是谁,我很想知道,咱们也是老交情了,只要倪警长您愿意告诉我,我给您六位数的花红,怎么样?”
本来就是捏造的谎言,叫倪警长一时间从哪里找个背锅侠出来。
而就在他犹豫的瞬间,苏琳琅转过走廊,已经在飞速朝着警署的后门奔跑了。
许婉心看大儿子面色蜡黄,神态恹恹的,也问黄医师:“我家朴廷脉象没问题吧?”
话说,贺朴廷兴师动众喊医生,弟弟只是打掩护的,他主要是想给自己号个脉。
他身体的怪异别人还没发现,但他无时无刻都觉得自己不对劲。
就好比他的饮食习惯,他向来喜欢喝咖啡,吃食物也吃的特别清淡,不论鱼虾还是肉类,都要吃食物鲜甜的原味,不吃麻不吃辣,更是从来不吃酸。
可刚才吃早餐,他一闻到咖啡的味道就想吐,反而端起一杯柠檬茶来,倒是觉得酸酸爽爽的格外开胃,一杯柠檬茶下肚,他这会儿就又变的神清气爽了。
就说如今的港府警署有多么不成样。
飞虎队的警服和冲锋枪他们都敢往大陆倒卖。
程超觉得贺朴廷有点怪,因为他鼻子都快贴到他的冲锋枪上了。
当然,在今天的事情中贺朴廷充其量是个吉祥物,没什么用处的,所以程超并不管他,而是专心和苏琳琅商量事情:“表妹,还是按原计划的话,人员就由我来安排了,去停机坪的叫宋明,小伙子是外国语大学毕业的,英语说的特别好,就由他来负责塔台吧,深水埗下三个,由齐屿带队,我带一个跟着你们。”
他讲的是在这次任务中,他们这帮特种兵的行动人员分配。
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本来不想理会的,但外面老爷子跺拐杖的声音一声堪比一声,越来越急,简直像在催命!
贺朴廷也就不得不早点鸣金收兵,结束战斗。
其实要是平常,小夫妻嘛,什么时候想在一起是他们的自由,贺致寰不会干涉的。
但现在不一样,要是孙媳妇真的怀上了,那可是他的金凤凰,头一个月是一丁点闪失都不能有的。
贺朴廷早晨蔫巴巴的,贺致寰也就没往深处想,还想着自己把外面的事情安顿妥当了再来跟他们慢慢讲。
乔治上校今天一身牛仔打扮,也依然背着他那只里面全是各种秘密武器的背包。
他是很擅长享受的,上了游艇立刻找到冰箱打开,给自己,给钱飞龙各倒了一杯酒。
而就在钱飞龙起航时,他看到袁四爷那个手下,叫白骨爪的骑着一艘水上摩托艇从他面前经过,朝这边挥了挥手,还大喊了一声:“嗨,靓仔!”
乔治上校被人喊靓仔,心情很不错,朝她挥了挥手,打了一声口哨。
白骨爪后面坐着一个女孩子,啪嘶一声,朝这边拍了张照片。
当拥有一个正在拍全亚洲最爆火的电影的儿子,那是啥感觉?
他当然想炫耀,想出风头,所以今天也来得格外早。
因为住的近,他是走路过来的。
此时他正好到门口,看到一群记者蜂拥而至,朝他冲过来,还以为是来拍他的,清了清嗓音,他都准备好在大家问起他的影星儿子贺朴旭时该怎么夸儿子了。
但转眼他就被护行的骑警们给冲开,冲到一边去了。
倪警长的谎言都快编不下去了,贺朴廷要走,他求之不得,握上贺朴廷的手,他说:“改天再聊。”
这边的事情就算搞定了,开上车直奔南区的私人码头,贺朴廷夫妻还要去见麦家驹。
之后他们将去一趟澳城,但不会过夜,因为他们只是给钱飞龙送两个得力的特种兵助手过去,也只有那样,才能保证钱飞龙把活着的,健康的乔治上校安全送到大陆。
……
程超一直是在贺朴廷车上的。
……
苏琳琅从浴室出来,麦德容正好摆好了新的下午茶,也就出去了。
贺朴廷刚才才舒服了点,但这会儿又不舒服了,而他太太在怀孕以后,整个人也变了,她躺到沙发上,默默躺了半晌,突然凑到他胸前,哑声说:“阿哥,我想!”
贺朴廷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说:“医生都说了,现在不行,必须等三个月以后。”
苏琳琅默了片刻,因为也是头一回怀孕,原来从来没有经历过嘛,而且她是真的想,生理性的想,她于是问贺朴廷:“阿哥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孕反,我孕反了?”
也就是说这个小葡警接了乔治上校的差事,但他实则是苏琳琅的人。
当然了,葡萄牙的殖民统治远不如大英那么牛逼,无冕澳督的势力可不是吹的,据说就连声名赫赫的赌王也对他敬重有加。
玻璃窗内,钱飞龙大咬了一口苹果叉烧酥,再喝了一口猪肺汤,咧嘴笑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乔治上校是很牛逼,专业方面无人能敌,但这场仗早已不是他们个人之间的较量了,它是被殖民地的十万扑街烂仔站街女和殖民统治者之间的较量。
他身后的梁sir说:“那不过一群猪猡,没有开化的野蛮人,九龙就是被他们搞坏的,一群乐色,扑街。”
麦家驹遥望尖沙咀,说:“是啊,九龙多好的地方,被一帮大陆人生生糟蹋成了猪窝!”
紧接着他又对另一个说:“我会联络英军驻港基地协助我们,阿飞你去撞她,我们马来麦家的血统还没混过华人,撞狠点,最好让那个贱女人永远不能怀孕。”
蒙面的阿飞端枪上前一步,说:“yes sir!”
人要干缺德的事儿,总是要给自己找个理由的。
他现在也只有一个目标,拿钱跑路。
苏琳琅盯着麦家驹,眼中毫无波澜,也看的心平气和。
麦家驹看着她,心里却裂开了一个大洞,因为他看不透她,也猜不透她。
他想了想,举一只手再竖起双指,又弯下双指,朝苏琳琅做了个下跪的手势。
这意思是他知道是她在搞他,他也认输了,不杀贺朴鸿了,只求她放过自己。
贺朴廷笑着点头,说:“既您这样说,我要再强行给您花红钱,反而是污辱您的职业,那我以后用别的方式感谢您吧!”
这位倪警长后天就会跟麦家驹一起远走高飞,已经看不上几万,十几万的花红钱了,他也不想招待贺朴廷太久,就想把他支走。
但就在这时苏琳琅也下车了,大声说:“倪sir您好,这就是号称猛鬼差房的西区警署吗?您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呀,到底是哪间房子在闹鬼,我好奇,想看。”
其实所谓的宿舍闹鬼就是这位倪警长和麦家驹俩捣的鬼,是为了有地方藏钱才搞得。
倪警长也早就听说过苏琳琅的威名,知道她在贺家是灵魂人物。
毕竟他爸当年也是留过洋的,他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他爸就在做胎教了。
他是从娘胎里就开始接受教育和培养,才有的今天。
贺致寰自从知道孙媳妇怀孕,各种吩咐,叮嘱,嘴皮子都快生茧了,生怕孙子那蔫巴巴的样子,要对他的金凤凰产生坏的影响。
但还好,他转悠过去,就看到窗户开着,孙媳妇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孙子在给她揉腿。
还行吧,还算看的过去。
她的孕反该不会就是想那种事吧。
苏琳琅突然觉得好神奇,对怀孕也没那么排斥了。
贺朴廷轻抚妻子的头发,柔声说:“如果是的话,那还不错,因为有些孕反特别痛苦的。”
又说:“要是可能的话,阿妹你不用承受,就都由我来承受就好了。”
苏琳琅对孕反也在好奇阶段,刚想跟丈夫认真探讨一下,她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
他今天跟公司请了假,明天开始就由老爷子去坐班了,他穿的西服,领带歪扯,面色蜡黄,一身无精打采的站着。
老爷子点头,就算同意孙媳妇的计划了,他抬头看孙子:“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琳琅,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点事应该没问题吧。”
贺朴廷上前一步,说:“当然。”
贺致寰忍不住再问:“你的领带怎么回事,你可是老板,去上班,领带就打成这样?”
贺朴廷上班的时候当然没有歪戴领带,他是因为恶心犯逆,刚才才扯的领带。
maybach的车窗是纯黑色,看不到里面,刚才也没有看到苏琳琅,以为她不在,还没那么怕,但是此刻她突然下车,还提出说想看看猛鬼差房,一想到差房里藏的钱,倪警长当然被吓了一大跳。
而一个人,当碰上会让自己恐惧的人时,最先会做的,就是去找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于警察来说,那个应该是枪才对。
苏琳琅冷眼看着,就见倪警长看到自己,却没有摸枪,而是把手插进了裤兜中。
他倒挺镇定的,缓了一下就回过神来了,上前握手,说:“这位就是贺太太吧,久仰您,不过猛鬼差房不可以看的,因为它是四个命案的现场,案子还没有破,我们警队的人除非打申请,也不可以进入,所以对不起,要不咱们一起上楼喝杯茶吧?”
贺朴廷一身西服,斯文文雅,贺太太穿的是雪白的运动服,白色的软底鞋,一身朝气,听说看不了猛鬼差房,她显然不大高兴,嘟起了嘴巴,像是在发脾气。
也恰好贺朴廷掏出移动电话查电话的时候,电话响了,袁四爷打来的。
他说:“苏小姐,装载文物的飞机5分钟后起飞,我手下的人也全部就位。”
上万件瓷器马上起飞,那么,针对乔治上校的抓捕也就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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