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摇了摇头, 这种风滚草只是长得像现世的猪毛草,其细枝处长着毛刺,带着微弱的毒素, 只能用?做柴火。
只见远处一些小孩抓起风滚草, 就塞入了背篓里,不知?要用?来作何用?途。
小草听到这些草笼子有毒, 立即招手将远处收集风滚草的孩童叫过来。
结果阿亚朵刚带着人过去, 那片的孩童便做鸟散状,一窝蜂地就没?了影, 远远地观望着她们?。
忙活了半天, 最?终也只有五个小萝卜头齐刷刷的来到了她们?跟前?。
红扑扑的脸蛋,黄褐色的皮肤,头发枯黄带着微微的卷毛,身上穿着厚厚的黑棉衣, 这应该是三年前?刚迁居过来的金巴达三族的子嗣。
几个小孩互相看了一眼,推推搡搡间, 看起来极为别扭。
直到其中一个较为壮硕的小男孩伸出手中的草束子, 微微低着头, 不敢看麦子小草两?人, 小声说道:“大人, 你们?要这个吗?”
麦子听到男孩的话, 微微挑眉:“为何要给我们?这个?”
难道这条路上, 有代邑的人恃强凌弱, 欺负这片的孩童,不然这些小童为何见到她们?, 第一件事就是主动上交他们?辛辛苦苦采来的风滚草。
麦子不免往最?坏的地方响去了,毕竟代邑和寒衣族, 最?大的问?题便是种族冲突。
其中一个扎着辫子的女童抬头极速看了一眼麦子小草两?人,往旁边一个女孩的身边靠了靠,耳朵上也蒙上一层薄红,似乎是紧张害怕的情绪。
麦子正以为事情如她所想那样?时?,一个嘹亮的声音从孩子堆中冒出来,推翻了麦子的臆测。
“刚刚大人们?一直盯着我们?背篓中的绿梢梢草,肯定是对这个草感兴趣。我们?家的长辈说了,只要是从代邑来的客人,我们?金巴达人要好好招待。
“大人你们?若是想要这个草,我们?还有很?多?。”
听到是这个缘故,麦子才放下心来,将目光放到了刚刚说话的孩童上,正是那扎辫子的小女童依靠的女孩。
年纪有七八岁,个子高高的,脖子上还带着一块拇指大的圆玉牌,双眼清亮,透着一股伶俐劲。
既然知?道不是有人占着代邑人的身份为非作歹,麦子便没?有深究,转而问?起这些孩童采风滚草的用?途。
说话的依旧是这个带着圆玉牌的小女孩,俨然是这五个孩子里的主心骨,“这个绿梢梢草吗?我们?用?来喂牛羊的。”
听到这样?的回复,麦子皱了皱眉,这风滚草牛羊吃了,一样?也会中毒,得知?只是喂了小半月,麦子立即叫人找来负责这片荒漠的官员。
半个时?辰后?,跑过来一个满头羊尾辫的中年老汉,瘦削的身子,两?颊凹陷,身上也带着一块小玉牌,和刚刚的女孩圆玉牌上的图案有些相似。
“陛下,老臣乃红沙荒漠红木区的管事,巴莫木。”
巴莫木佝偻着身子,将头深深低下,向麦子拱着手,头也不曾抬起。
很?明显,这个叫做巴莫木对她们?明显有些惧怕。
旁边小孩吃着馍饼,看到他们?的区管事过来之后?,称面前?两?位大人为陛下,原本害怕的神?色也消失不见了,立即激动地站起来。
这么明显的举动,一下便引起了巴莫木的注意,男子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严肃起来:
“阿沅,你们?怎么在这?”
巴莫木的眼神?瞟到旁边几个孩童后?面,定睛一看,其中一个还真是他的表侄女,瞬间揪起了心,莫不是小孩冲撞了君上,这可怎么交代。
阿沅正是刚刚那个带着圆玉牌,浑身伶俐劲的女娃,看着巴莫木表叔立马变得凶狠的表情,阿沅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另外几个小孩更是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壮硕的小男孩一下子就跳到了阿沅身后?。
只是阿沅稍显瘦小的身躯,实在挡不住这个男孩的胖身子,整个场面倒显得有几分滑稽出来。
小草出言,才缓和了现场的气氛,“是我们?有事相问?,才将她们?叫过来的,这几个都?是金巴达家族的娃娃吧,还是有几分金岩土司的胆气。”
这次出行,她们?不仅带了精兵几千,还有这么多?羊堆马匹。
方才还在采风滚草的孩童,见到这么多?汉人军马,片刻间就跑没?影了,也就这几个娃娃愿意过来。
“那就好,那就好。”
巴莫木嘀咕了两?句,这才缓和了脸上的表情,只要不是犯了上就好。
阿沅的父母双亡,若是阿沅也因此出了事,他怎么对得起阿哥阿嫂。
不过君上和辅政大人,瞧着还真如传言中的温和,没?有那些王室的架子。
巴莫木不免想起了早年间发生在巴莫家的大事。
昔年周国的一个昌平郡主嫁来寒衣国,将几个城邦闹得天翻地覆,阿沅的阿爹阿姆就是在科斯冲撞了昌平郡主,才丢了性命。
至此,他便对宗族王室的人蒙上了一层偏见,同时?交杂着他都?未曾察觉的几分惧意。
解释清楚后?,麦子便问?起了巴莫木风滚草的事情。
只是旁边那个伶俐的小丫头听到她们?的身份,双眼亮晶晶的,灼热的视线一刻也没?从她们?身上下来。
麦子将风滚草的毒素一事告知?巴莫木以后?,麦子转头望向这个名叫阿沅的女孩时?,巴莫木的惊呼也顺时?响了起来:
“难怪最?近区里牛羊病了不少,原是这个缘故,还好是混着草料吃的!我得赶快去通知?族里人,还得传报给其他区的游民。”
巴莫木风风火火地来,走得时?候,连帽子上的毛毡都?刮蹭掉了也没?注意。
阿沅见叔父无心顾及自?己,立马趁着距离近,飞奔过来,紧张地说道:
“陛下大人,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去河西,我的妹妹还在河西,我想去找她。”
阿沅的脸上装满了希翼的神?色,双眼澄澈,似乎是害怕麦子不会带上她,眼里急出了一些泪花,手中的馍饼也被阿沅紧紧捏着,掉了些碎渣在衣襟上。
刚刚和巴莫木提及这个阿沅的小女孩时?,麦子基本清楚了这个女孩的身世,至于阿沅口中所说的妹妹,巴莫木却是没?有提及。
麦子正头疼时?,旁边阿沅的伙伴们?也屁颠屁颠跑过来,另外一个女童的耳根子染得更红了些,磕磕绊绊地替阿沅说话:
“陛下,阿沅的妹妹在河西丢了,阿沅天天念叨着,就带阿沅去吧。”
见麦子沉疑,小草破天荒地主动答应道:“不妨阿沅先歇在这,等巴莫木回来,再让阿亚朵去问?问?其中的事。”
几个小娃娃瞬间开?心起来,一边疯跑一边啃着手里的馍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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