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莹又叹口气道:“也没什么,说了怕你不高兴,还?是?不说了。”

这明摆着就是?很想说的嘛,不想说也不会?这样表现了。

于是?林炳威看着她又道:“有什么就说。”

陆芳莹再次叹口气。

片刻道:“虽然你和小函因为他找的这个对象闹得很僵,可我这心里始终放心不下他,毕竟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我时常会?悄悄去看看他,今天我又去了那家的饭馆,结果就看到,他们家在大?门外贴了告知,说停业几天家里办喜事。我去旁边问了问,婚礼就定在明天。”

听?到这话,林炳威的脸色果然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他亲儿子明天结婚,居然直接不让他知道。

不过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世界上有什么混账事,是?他那混蛋儿子干不出来的?

他就不是?个正常人,就是?个没人心没人肝的东西。

林炳威沉着脸吸气默声?好一会?。

然后出声?道:“正好,我就没看上他找的那个对象,我也不接受那样的亲家,他来求着请我去我也不会?去。和那家人坐一桌上吃饭,喝酒称亲家,我嫌丢人。”

陆芳莹又唉声?说:“虽然知道他心里向来没有我们,可他连结婚这样的大?事都不叫我们知道,我这心里总还?是?觉得……”

林炳威:“你为他这种狼心狗肺冷心冷肺的难过,不值当?的。我早就说过了,只要他结了这个婚,他就再也不是?我林炳威的儿子,他以后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也别?再去关心他,为他操什么心。我们的儿子只有浩博一个,没有其他人。”

陆芳莹哪里是?去关心林霄函,她不过就是?想完全?掌握林霄函的情况,再用自?己的方式把这些情况告诉林炳威罢了。

只要能确定林炳威对他的厌恶不断增多,她就是?开心的。

她要是?不上心这事,让林炳威自?己上了心,那可不见得是?好事。

看林炳威不认林霄函的态度越发坚定,并听?到他说他们儿子只有林浩博这话,她心里自?然也越发放心了。

说起?来还?真亏了唐家那一家子。

要不是?他们的出现,林炳威和林霄函之间也闹不了这出大?的。

等林霄函结完婚,这一出闹完,他们父子之间断无再有缓和的可能。

知青下乡没能让他一辈子呆在乡下。

这一次,林家不会?再有他任何的位置了。

过了明天,之前他回城时给他收拾的房间,也不用再给他留着了。

***

月色皎洁,月光流泄在胡同里。

胡同里静谧无声?,片刻后有略显漂浮的脚步声?从胡同口而来。

脚步声?在八号院外停下。

停下的人是?韩霆,他站在八号院大?门上,目光落在大?门两边墙上的双喜上,定神看了好一会?。

月光流淌过去,双喜是?鲜艳的红色。

看了片刻,他走?到门前推开门进了院子。

院子里二门上也有双喜,和大?门上的双喜一样红得刺眼。

他没再多看,直接沿回廊进东屋。

进屋刚关上门,听?到房间里传来王翠英乍醒的声?音:“三儿回来了?”

韩霆出声?嗯上一声?,便准备洗漱去了。

但?还?没转身迈开步子。

王翠英又说:“明天初夏结婚了,在喜满楼二楼。”

韩霆顿一会?没出声?,转身洗漱去了。

洗漱完躺到床上,躺在黑暗中?,对着头?顶的房梁发了会?呆。

回来前他喝了不少的酒,原以为能倒头?就睡,结果却好像喝了假酒。

脑子里空空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那几张双喜一直在晃。

晃着晃着倒也睡着了。

但?睡着以后那双喜并没有消失。

他在梦里看到了同样的双喜,贴在他家东屋门框两边,也贴在初夏家的北屋的门框两边,二门和大?门上也全?都有。

季节是?在秋天。

天气晴朗,头?顶上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不清楚是?谁在结婚,酒席就摆在外面的院子里。

他在满院子的热闹里,看到了穿着新衣笑意满面的韩庆天和王翠英。

满院子的人都在跟他说恭喜,超子和锅盖笑着说今天要灌他酒。

忽而听?到一声?“韩霆哥”,他转头?,看到初夏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胸口戴着新娘红花,正满眼温柔满脸幸福地冲他笑。

她的眼睛和笑容一贯那么纯粹,干净得像头?顶的天空。

超子和锅盖忽而又跳出来,打趣他:“你的新娘子,漂亮吧?”

他的新娘子?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果然那里也有一朵红花。

他的红花下面有两个字——新郎。

是?他在结婚?

嫁给他的人是?初夏?

他心头?大?震。

刚要再抬起?头?看看初夏,忽而周围的场景开始崩塌。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

伸出手抓空的一瞬,他猛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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