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炎原只是想抽空过来看看,顺便替骆宁给慕青报个平安,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韩邦杰,也是吃了一惊。
他跟韩邦杰其实都谈不上认识,只是之前偶尔随祁翀上朝时远远见过而已,从没打过交道,因此对于韩邦杰出现在镖局,他也颇感意外。
韩邦杰却是喜出望外。他今日之行原本只想着能跟慕青先搞好关系,日后再通过慕青跟韩炎打上交道,本就没奢望能直接见到韩炎。可此时韩炎竟然就这么直接站在了他面前,他呆愣了几秒后,“扑通”跪在了韩炎面前,抱住了他的大腿,泪流满面。
“叔父呀!小侄可算见到您了呀!本来您老人家一回京小侄就该登门磕头的,可您公务繁忙,一直住在宫中,小侄一直无缘拜会呀!虽说无缘得见,可小侄对您的景仰之情难以言表,常常因为思慕叔父而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也是天可怜见,今日竟让小侄在这里见到了叔父。叔父大人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韩邦杰说着真的“嘣、嘣、嘣”磕起了头,倒将韩炎也唬了一跳,他连忙闪身躲开,不受韩邦杰这一礼,皱眉问道:“等会儿,韩侍郎,在下何时成了你的叔父啊?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错呀!我查过了!”韩邦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站起来从怀中掏出族谱翻到其中一页指给韩炎看,“您看,这不是您的名字吗?您的远祖与我的鼻祖乃是亲生兄弟,您与家父同辈,但序齿小于家父,我叫您一声叔父是天经地义的呀!”
韩炎看着这早就超出五服的亲戚关系,心中一阵苦笑。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建原韩氏的,当年他随延佑帝入宫,宫中按照惯例要登记他的籍贯等项,延佑帝便随口帮他编了一个“建原韩氏”的出身。他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想不到别人倒记得清楚。至于韩氏族谱上面那个名字显然不是他,只能说是“无巧不成书”罢了。可此时韩炎也没办法说清楚真相,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韩邦杰见韩炎不吭声,只道是他也是才知道此事,有些意外,忙又一口一个“叔父”地叫了起来,又殷勤地请韩炎上座,自己在旁边捏肩捶腿,好不孝顺。
韩炎却被他弄得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韩侍郎,你是四品大员,在下只是五品内臣,你这般作为成何体统?!若是被言官弹劾,你我都是要获罪的!”
“侄子伺候叔父,这有何不可?再说了,以陛下对您的宠信,又岂会因为这点小事降罪?至于小侄——唉!反正这官位早晚也是保不住的,往后便索性随侍叔父身边,日日端茶倒水、时时牵马坠蹬,以求叔父庇佑。小侄也不求别的,只求叔父赏口安乐茶饭,让您孙子不至于啼饥号寒就好......”韩邦杰说着竟仿佛真的牵动了心中的委屈,越说越伤心,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韩炎自然知道他所指何事,只是他向来以祁翀的好恶为自己的好恶,自然不会对韩邦杰有多少同情,同时对他如此目的明确的溜须拍马卖可怜更是鄙夷至极,遂正色道:“韩侍郎,且不说你我究竟是不是族亲,即便是,你我二人一个食朝廷俸禄、一个担内廷显职,便该懂得避嫌的道理,瓜田李下,终究不妥。
至于你的事——那日我虽不在朝上,事后也曾听人说起过——你若想通过我来获得陛下宠信,那你恐怕不能如愿了。韩某虽是一介阉人,却也懂得臣心如水、洁身自好的道理;圣天子洞若观火、明察秋毫,更不会因为我一句话就随意决定大臣的任免。所以,你若是假借攀亲戚走些歪门邪道,图谋不当之利,那这礼物——”韩炎一指桌上的礼品道,“请你拿回去吧!这叔侄之谊今后也不必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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