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肖也摇头,嗓音压得更低,“你再仔细看看,我说的血管,更像是动物的,不是植物的叶脉。”

盛棠啊了一声。

肖也马上道,“对吧对吧,你也发现了是吧?”

盛棠摇头,转头看着肖也,“我是被你吓着了。”

装神弄鬼的嗓音,还在这种环境,钻进她耳朵里都觉得阴恻恻的。

江执无奈地扫了肖也一眼,“你能正常音量说话吗?”

经过两人这么一说,肖也这才反应过来。是啊,怎么就下意识的压低音量了呢?他想了想,也没瞒着,如实相告的——

“我就是总有种感觉,好像这玩意下一秒就能活,回头咬我一口。”

听他这么一说,盛棠反而更好奇了,又透过阳光仔细打量着植物的叶脉,也不知道是受了肖也的暗示,还是说本来就这样,总之,她越看也越觉得像动物的血管了。

“从试纸条的结膜情况来看,咱们脚下的应该就是狐面,寄生物不喜强光,所以选择寄生的植物都生长在半阴处,又或者头上有大片植物遮挡。”

江执示意了一下紫胶虫和胭脂虫所寄生的植物,尤其是形成紫胶的植物成片,极好地当了狐面的遮阳伞。

枝脉里的黏液成膜,就是极好的颜料保护层,但刚刚又起了变化,正是阳光导致。盛棠说得没错,黑灰色的细末很大可能就是寄生物的尸体。

像是他们在0号窟看到的黑影,也是由无数细小的寄生物组成,而那些寄生物的颜色跟落在他手套上的颜色相同。

“叶脉粗大,我猜想恰恰是因为寄生的原因。”江执接着分析,“不同于其他寄生物,狐面的寄生不再表面,而是与寄生体融合达到共生。”

所谓融合,是深入到植物里,而不是依附在植物表面。所以狐面的寄生物的生存方式,真正是诠释了什么叫「“寄生”二字,就跟病毒潜入人体的概念一样。

对于脚下这片植物来说,是被这类寄生物盯上的对象,它们居寄在植物里,蚕食营养甚至改变了植物状态。

肖也之所以觉得叶脉看上去更像是动物血管,其实就是一来,叶脉粗大,如江执所讲;二来,叶脉间有流动的东西。

像血液在流动似的,这才会造成视觉上的误会。

“流动的,应该就是寄生物,在强光下被激活。”江执补充了句。

所以的诡异都源于未知,当未知被科学解释,那么所谓的诡异也就不攻自破了。正如狐面的离奇,说白了,不过是生物存在的一种方式而已。

“问题是,”肖也的目光放远,“我们要百分百确定它们是狐面才行。”直到现在,也没瞧见个狐狸面或狐狸尾巴。

盛棠也有疑问,“如果能确定它们就是狐面,那……眼前的这些也不够吧。”

眼前的这类蝶形科植物并不算太多,一并用了万一给弄绝种了呢?而且她目测了一下,就算连锅端,按照晒干了的量都不让上次王瞎婆子给的多。

当年只处理了一面墙而已,现在是整个窟都得用。

江执挺干脆的,“想要证实很简单,待上一晚,黎明之前看看会有什么变化。至于植物量……”

他的目光也放远,“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类植物是沿着一个方向生长的吗,一直在寻找避光处,消失的位置,恰好就在眼睛图腾的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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