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妇产科实习的时候。”她抱着他的肩膀,人明显就迷糊了,可眼睛还亮晶晶的精神贼好,“老师让我给病人取标本,说如果很干的话,可以在鸭嘴钳上涂点碘酒湿润一下。”

梁槐景觉得真是离谱,这?个时候你想起这?个,是几个意思?

“我没有做过?这?个操作。”他很没好气,“你是对我不满意?”

“不啊,就是想到,以后?我去体检,做妇检的时候也要用那个东西了,希望给我取标本的医生也会这?么干。”她撇撇嘴。

梁槐景的心?顿时一软,“她不会的话,你教教她,我师妹这?么聪明。”

说着他低头去亲她的眼睛。

蒋思淮就笑?着嗯一声,挺了挺腰。

黑夜向黎明过?渡之时,夜色更加浓重,暖黄昏暗的灯光照在窗帘上,映出两道连在一起的影子。

梁槐景忽然?发现,从前他以为无事可做的夜晚,竟然?可以如此?充实。

触手可及的温香让他眷恋,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如此?贪恋这?样的瞬间。

—————

第?二天蒋思淮醒的时候,梁槐景已?经不在家。

他是今天早上的车,要去临市参加临床心?理学培训,早早就起床走了。

蒋思淮翻了个身,伸手摸摸隔壁空下来的位置,动了动,嗯……

不舒服,好像前一天刚跑了八百米,腿酸背痛。

原来这?个事做完之后?的感受,是这?个样子的。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在心?里自?言自?语。

“嘤——”

豆豆的声音从床边传来,蒋思淮扭头,看?见它扒在床沿上朝自?己哈气,不由得呼吸一顿。

昨天晚上……它看?到自?己和师兄那什么了吗?

蒋思淮悚然?一惊,啊啊啊这?跟她小时候不小心?闯进父母没锁好房门的卧室,看?到父母妖精打?架,有什么区别!!!

正?在她马上就要尴尬到脚趾抠地时,忽然?想到,昨晚没有听到豆豆的哼唧声。

作为一只还算是爱凑热闹的小狗,床上动静这?么大,它怎么可能?不爬起来瞧瞧?

这?么一想她就大大的松了口气,看?来是师兄昨晚有意没让豆豆进来睡。

好好好,在孩子面前保住了脸面,感恩:

“嘤——”

见她没搭理自?己,豆豆急得又叫了声,蒋思淮回过?神,伸手把它托上了床。

“嘤嘤——”

豆豆爬上床以后?,立刻朝她拱过?去,在她旁边的枕头上闻了好几下,似乎闻到了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她的味道,有点怏怏的钻进了被窝。

蒋思淮觉得奇怪:“不喜欢这?个枕头了?”

往常它每一次上床,都要挤一下蒋思淮的脑袋,然?后?像个人一样枕着枕头睡。

可是今天没有,它只是嘤嘤几下,好似撒娇,又好似解释什么。

蒋思淮觉得它可能?是认枕头了,便笑?道:“是呀,这?个是爸爸的枕头了,你的在你的窝里哦。”

“嘤嗯——”

小家伙一边哼唧一边拱进蒋思淮怀里,她的睡衣衣襟因此?有些散了,被它看?见颈窝出一块青紫,毫不犹豫就舔上去。

蒋思淮:“……”啊啊啊!你下去!

这?个脸终究还是没有保住,太丢面儿了。

好不容易把豆豆哄住,蒋思淮看?看?时间,从床上坐起来。

其实没有太多?不适,撑死了就是以前上学的时候,体测跑了八百米后?第?二天的那种程度。

“果然?小说里面什么起不来床这?种,都是瞎扯淡。”她一边嘀咕,一边刷牙洗脸。

蒋思淮去到店里的时候,梁槐景已?经和参加培训的同事们坐上了从高铁站去往培训单位的大巴。

到了入住的酒店,梁槐景先给蒋思淮发了条报平安的信息,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纸盒,打?开,在里面摸了几颗糖塞进口袋里,这?才出门跟同事汇合。

——是蒋思淮提前给他准备好的太妃糖,咖啡味和焦糖原味两种,里面混合有巴旦木果仁。还有一个曲奇饼干,很精致的个头,他一口可以吃两块。

蒋思淮准备的时候,说是给他坐车的时候无聊吃的。

可梁槐景舍不得,这?都是他的,凭什么分给别人?分,是情分,不分,是本分。

酒店离培训单位特别近,出门走几分钟就到了,一行人放下行李就去参加开课仪式。

学术报告厅里坐满了人,梁槐景和隋波还有刘蕊坐在中间,正?好夹在俩人中间,头一低就泯然?众人。

台上领导讲话,正?在讲心?理学在临床的重要性,梁槐景边听边往听课记录本上写笔记,把那一块空格写满以后?,就把笔一放,光听不用写了。

一看?就是老油条了,隋波揶揄的啧他一下。

梁槐景当?没看?见,脸色一点也不虚,反正?大家都这?么干,这?是从实习就开始掌握的必备技能?好不好,到时候听课本交上去是不还回来的,记那么好做什么。

听着听着就觉得有点无聊起来,他拍了张ppt,手放下来时碰到口袋,隔着口袋摸到几颗异物?,愣了两秒才想起来是他出门前揣在兜里的糖。

他的内心?顿时蠢蠢欲动,不知道该不该摸一颗出来吃。

吃吧,台上在讲课,他在台下吃东西,属实不太合适。

不吃吧,又觉得听得有点困了,急需有点东西提神,太妃糖是咖啡味的,这?不恰好?

隋波这?时嘀咕了一句:“老梁,你怎么听得这?么认真?怎么还没结束,该吃午饭了。”

梁槐景眼睛一眨,没吭声。

有的人表面淡定冷静八风不动,实则内心?戏已?经跑了十万八千里。

正?犹豫的时候,他看?见斜前方有位学员,低头飞快把一片口香糖塞进了嘴巴里。

内心?的天平瞬间彻底倾斜。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在桌子底下呲啦一下撕开包装袋,然?后?低头,飞快塞进嘴里。

铁塔奶油和总统黄油,与巴旦木一起,激情碰撞出焦糖的香味,瞬间让味蕾沦陷。

梁槐景嚼了嚼,有点遗憾,拿错了,这?不是咖啡味的,重来。

剥第?二块的时候,刘蕊转头了,“师兄,吃一个就行了,还吃第?二个,过?分了吧?”

梁槐景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口腔里回荡的甜香又让他心?情很好,于是他大方的给了刘蕊一块糖。

给了这?个就得给那个,顺手又给了隋波一块。

然?后?三个人一起吃起糖来,咖啡和焦糖的味道真是让人开心?,仨人的脸上都浮现出笑?容来。

刘蕊还问:“师妹店里有没有这?个卖?我没看?到外?卖上有。”

梁槐景摇头:“店里产品种类够多?了。”

刘蕊立刻露出羡慕的表情来。

于是梁槐景兜里的糖一块都没保住,被这?俩人都搜刮走了。

梁槐景:“……”你们两个牲口!

蒋思淮晚上跟他视频时听说这?件事,笑?得前仰后?合的,边笑?边安慰他:“不要紧的,没了就没了,等培训完回来,我做多?多?的,你可以吃个够。”

因此?第?二天他再给隋波和刘蕊分糖的时候,变得大方许多?,直接就把兜里的糖全?都平分,最后?多?出来一颗,大方的给了三人中唯一的女?士。

“师兄这?么大方。”刘蕊眉开眼笑?的夸他,“真是大气,我们吃完了不心?疼吧?”

“没关系,师妹说等我回去再给我做。”他笑?眯眯的回答道。

刘蕊:“……”笑?容立刻消失。

你这?个凡学家是懂得怎么凡的。

梁槐景笑?笑?,找了个口服司美格鲁肽在国内获批上市的话题跟他们聊起来,成功将注意力从糖果上转移开。

几天的培训时间转瞬即逝,周四中午,他从临市回到容城,蒋思淮几天没见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听说他回来了,立马早退,把店交给叶沛泽和唐秋燕。

她连豆豆都没接就直接回去,回到家时梁槐景还没回,于是准备做个午饭。

刚打?开冰箱,就听到开门声。

她把冰箱门一甩就往外?冲,跑到玄关一下就蹦进梁槐景怀里:“师兄师兄,我想你了。”

梁槐景被她扑了个满怀,登时眉开眼笑?。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嗅到她身上混合在烘烤香里的淡淡体香,忍不住狠狠吸了一大口气。

“阿稚。”

“哦哦,你又在吸我对不对。”蒋思淮很懂的。

她早就发现了,梁槐景很喜欢这?样吸她,别人吸猫吸狗,他吸女?朋友,哼哼。

梁槐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想说什么,就听他女?朋友哼唧着说他是:“狐狸精。”

梁狐狸精槐景立刻闭嘴,又狠狠吸了一下,说:“真香。”

蒋思淮:“……”

她抬手拧了一把这?人的腰,没听见呼痛的嘶声,却被他压在了门板上,迎面就是一个热烈的深吻。

蒋思淮其实没有跟他分开过?这?么久,除了过?年闹分手那几天。但现在和当?时的情况根本不一样,大约是因为有了思念,才会觉得这?几天有些难捱。

——她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梁槐景在身边的日子,他的气息和身影,已?经渐渐侵入她的生活。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被他抱着往卧室走,一边走,一边还舍不得松口。

互相拉扯着进了卧室,门刚关上,他就迫不及待的将她按在门后?,胡乱的扒下她的衣服,低头含住一侧,她被激得惊呼出声。

“……师、师兄!”

他抬头,以更加激烈的亲吻回应她的呼唤,在她唇边呢喃着跟她要求:“叫我的名字,阿稚。”

“……槐、槐景。”蒋思淮顺从的唤他名字,仰起脖颈,软进他的怀里。

感觉好奇怪啊。

她很少会叫他名字,总是师兄师兄的喊他。

唤出他名字的那一刻,蒋思淮觉得好像一切都不对劲起来,好像多?了点什么。

没等她想明白,她就收获了一个和平时不一样的梁槐景。

几天前那种光怪陆离的感觉再次出现,这?次是白天,一切都看?得更清楚。

她清楚的看?见他眼睛里复杂的情绪。是激动和兴奋,是迷恋和喜爱,也是不知餮足的疯狂索取。

她觉得自?己像被一头狼盯住了似的,忍不住浑身颤抖。

太吓人了,怎么回事嗷!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退,在一个子孙嗝屁袋被扔进床边的垃圾桶以后?。

她的爱人依旧是温柔的,像温和的海浪,推着一步步前进,最后?看?见一片海市蜃楼。

终于可以睡过?去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午饭没吃,忍不住嘟囔:“此?时一位容城公主失去了她美味的午饭。”

梁槐景一面哭笑?不得,一面赧然?愧疚。

可也没办法这?个时候把她拉起来吃了再睡。

屋子里格外?安静,时间的流速似乎都变慢了,蒋思淮觉得自?己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醒来才刚到下午五点。

地上的衣服零零散散从门口扔到床边,窗帘没有拉严,让一道夕阳溜了进来,在窗边拖拽出一线金光。

蒋思淮微微眯着眼,发现身边的人还在熟睡,于是盯着那道金光打?了会儿呆。

她觉得有点饿了,想起身去找点吃的,结果刚翻个身,就觉得浑身酸痛,好么,跑了八百米的后?遗症又出现了。

她很是气不过?,干脆趴到梁槐景身上去,对着他胸口狠狠咬了一口。

“嗯?怎么了?”

梁槐景立刻被她闹醒,睁开眼看?了她一下,又闭上眼,把人往怀里搂了搂,还腾出一只手帮她盖好被子。

最后?拍拍她的背,含糊着道:“再睡一会儿。”

蒋思淮委屈死了,嘟囔着抱怨:“师兄,我觉得不舒服,都怪你。”

“哪儿不舒服?这?里?”她听到他轻笑?一声,□□的身子被他摸了一把。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蒋思淮脸颊一热,连忙推开他,“你不要太过?分嗷……”

梁槐景闷笑?一声,依旧闭着眼,伸手把她拖过?来,摩挲着她的后?脖颈,手掌顺着她的脊背一点点按下去。

蒋思淮被按摩得很舒服,眯着眼哼哼两下。

“咱们晚上吃什么?”他捋了捋她耳边的头发,赤条条的身体又贴过?去。

蒋思淮有点怕他又乱来,赶忙伸手抵住他的胸口,被子被她的胳膊撑起来,梁槐景一睁眼,恰好看?见暴露出来的大好风光。

他的眼睛顿时一弯,“阿稚今天好热情,这?就是小别胜新婚吗?”

蒋思淮又羞又恼,正?准备收回手钻进被子里,就被他掐着腰托了起来,胸口突然?贴上他的嘴唇。

“你……师兄……槐景……我饿了……”

“嗯,我也饿了。”男人这?么应道。

你以为他会放过?你,松了口气,哪知道耳边又传来一句,“就一次。”

蒋思淮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嗷嗷开始叫唤:“梁槐景你草菅人命!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听说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梁槐景淡淡定的接她的话,顺手把她的腿一拉。

蒋思淮觉得这?日子过?得太惨了,就不该盼着他回来,他要是没回来,她也不至于连口饭都吃不上。

“我要告诉我妈妈,你欺负我,呜呜呜,你存心?想饿死我,你混蛋!”

梁槐景动作一顿,有些迟疑的道:“……这?种事、没必要告诉家长吧?我觉得我们不需要房事指导,你认为呢?”

蒋思淮:“……”我认为我要报警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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