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来到城南,禁军巡逻的步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吵闹声。

姜家门口,早已经将门口左右一里地的范围清空干净,并请来京兆府兵和昌平侯府的人把把守。

下车时,姜婉抬头就发现,姜升带着一众人等在门口等候。

其中姜还和姜三郎也在其中,毕竟姜嬉的这场大戏,哪能让姜家人错过呢。

姜家众人给顾淮和姜婉行礼问安。

“免礼。”姜婉扶着顾淮的手,一步步走回了姜家。

其余的宾客等她进屋落座后,这才继续入内。

不得不说,昌平侯府全是面子光,花架子,需要花钱出力的地方,愣是一毛不拔。

姜嬉的嫁妆全是姜升充面子准备的,不能太寒酸,但也不能太豪华,毕竟后面四娘要嫁去定远侯府。

空壳子的昌平侯府,远远比上上有实权的定远侯府,因此姜嬉的嫁妆,比姜嬉预计少很多,闹过吵过。

姜升一句话怼回去:“你一个嫁给昌平侯当继室的,怎么能和定远侯府的原配相比?”

气得姜嬉两天晚上没有睡着,这才想起被岳十郎骗走的银子,心里打定主意,去了昌平侯府一定要将银子都要回来。

钱她给了,她人岳十郎不娶,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自从姜婉嫁去顾家,姜家再也没有缺过钱,由于有林氏挪用补贴娘家给儿子败光的先例,姜还之前又被姜婉软禁起来,姜升不放心,所以姜家的钱都是自己亲自掌管。

他给姜嬉的嫁妆,在他认为,是不少的。

可有些人却不这么认为的,新房里,昌平侯府派来的喜娘忍不住朝着外间的姜嬉望去:“五姑娘,亲家老爷给你这么少的嫁妆,不会是克扣你的份额,都给了四姑娘了吧?”

新房里,有不少外人,姜嬉心里有气,生姜升的气,却还是没想到,昌平侯神派来的人喜娘居然敢问这种话?

瞬间,屋里安静了一瞬,紫茵瞧着气氛不对,赶紧过来打圆场:“瞧您说的,五娘四娘都是姜家的姑娘,哪有区别对待的,再说,两人都是嫁的侯府,更不会厚此薄彼了。”

“是吗?”喜娘高高挑起眉梢,不屑的打量紫茵,“你是五姑娘的亲嫂子,怎么能帮着不是亲的说话?”

紫茵脸色尴尬,姚蕙本来在吃茶,听见这话,放下二郎腿,斜睨着眼过去,一针见血的问:“哟?昌平侯府嫌弃我们姜家的嫁妆少,可也没见你们侯府给多少聘礼?好像,话来才二百两银子,和一对金镯子加一对龙凤玉佩来着?”

原本盯着姜嬉妯娌的旁人,立刻瞧着昌平侯府的喜娘等人,这是真的吗?

她们的确没有听说昌平侯府给了多少聘礼,收到喜帖时,已经是姜嬉要出嫁了。

喜娘顿时面红如火烧,梗着脖子回道:“这这这,这就是侯府的规矩?”

原本坐着的姜婵忽然起身走进去,哪怕隔着幂蓠,姜嬉也能感受到姜婵的讥笑:“侯府的规矩?定远侯府也是侯府,我五妹妹嫁的可是你们嫁侯爷。

而我要嫁的不过是定远侯府的二公子,袁家还没有开始送纳采礼过来,前几次托媒人送的礼物,什么人参燕窝我就不说了,毕竟是药材,吃了就没了。

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哪次都超过了一千两,其中还有一对南珠,虽不是三姐姐那样世上仅此一颗的金南珠,却也是价值千金了。

袁家四姑娘说,这是袁家太夫人特意从库房里找出来的,说是她老人家大婚时,先太后送给她的。

同样是侯府,怎么昌平侯府的聘礼都只有几百两银子?我五妹妹的嫁妆,父亲可是实打实准备了一万两的。”

喜娘顿时脸色煞白,完全不知道如何接话。

姜嬉知道定远侯府送了很多好东西给姜婵,万万没想到,袁家居然舍得送这么重要的礼物!

这还没有开始三媒六礼的流程呢!

镜子中的姜嬉还没开始原本红润的面庞,此时毫无血色。

茯苓从屋外走进来,给姜婉添了一碗茶,她心领神会的起身,过去解释:“这也不能怪昌平侯府,不是岳家不想给,是最近昌平侯几个不争气的子孙,不是去青楼就是去赌坊,惹是生非不说,还欠钱不还。

据我所知,岳家花了不少钱捞这些子子孙孙,听说还动用了你们家十奶奶的嫁妆,三天前,岳九郎续弦,取的是杜家的庶女为继室,聘礼花了九千两。

这么多出项在这里,咱们也别为难昌平侯府了,不是他们不想给,是实在给不出来。 再说了,五妹妹的嫁妆可不止这些呢。”

姜嬉越听越心凉,最后听姜婉提到她的嫁妆,不由联想起她被岳十郎骗走的银子。

她要是嫁给岳十郎,这银子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偏偏她要嫁的人,是岳十郎的亲爹,上次在皇帝面前,淑妃说是她心疼侯府才拿出来的,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但皇帝信了。

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姜嬉忽然觉得,这件事没完。

比起被喜娘刁难,姜婵讥讽,她更害怕的是,传出和继子不清不楚的传闻。

真要是传到外面去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屋内众人都是头一次知道内幕消息,瞬间互相交换眼神,却又不敢在姜婉面前造次说话。

“五娘,开心点,昌平侯府是个好地方,能迅速帮你长大成人的。”姜婉意味深长的提醒了句,转头带着姜婵离开。

有了姜婉说出来的消息,昌平侯府的喜娘再也绷不住,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匆匆离开。

没有侯府的喜娘,自然还有姜升的准备,毕竟昌平侯府的请来,姜升也并非全然不知,这个决定是他被架在火上烤做出来的。

字签了,他不能不认,只能打脱牙齿活血吞,给小女儿一条活路,将来是好是坏,都是她的命。

他这个当爹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毕竟最先和昌平侯府眉来眼去的是姜嬉,不是他。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让人意外的是,来迎亲的人居然是岳十郎。

众人知道昌平侯半身不遂,也知道新郎不能来,替兄弟侄子娶妻大家见过,但替父娶妻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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