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笙箫婉转,丝竹悠扬,乐工在白衣女子的带领下,音律稍作波动又恢复正常。

见气氛不对劲,姜惟赶紧出声打圆场,哈哈笑道:“陈兄,怎么开起玩笑了?”

熊铭也提醒陈瑜,道:“陈兄来中洲也有些时日了,当知道这中洲虽然广葇,却拦不住陈氏、郑氏的脚步。”

“陈瑜是想让他们前往那些未知之地?”纪妃月暗自戒备,一边思索着帮陈瑜解围,道:“不行的。中域也有未知之地,但那些地方太过凶险,感觉去那些地方求生,不如死了来得干脆。”

不止是中洲,连中域都是广葇无垠,其中存在了大量凶险的神秘之地。往日也确实有传言,某些修士为躲避仇人被逼地不得不置之死地以求生。

但正如纪妃月所言,去那些地方,真不如拿刀抹了脖子来得痛快。

“陈氏曾有忤逆之徒被家族执法队追杀,为求生机躲到了南疆,但过不多久,执法队带着他的首级回邾野复命!”陈崇冷冷道。

郑吾点头附和。都是大家族,谁家没点龌龊事,谁家没子弟被逼无奈去绝境求生,但又有谁成功过?

“这世上谁敢质疑郑氏、陈氏的实力,而且那些凶地,连风铃渡都了解不多,我又如何敢怂恿二位兄台涉险?”陈瑜微笑,脸上尽是从容,道:“然而天地何其广葇,各世家各国,又岂能将触手无限延伸?”

“陈兄指的是……”姜惟眼睛一亮,身子前倾欲言又止。

“姜兄所猜没错,正是东荒、西荒。”陈瑜看向陈崇和郑吾,见他们面露难色,道:“若二位兄台有门路,南荒、北荒亦可,或者……上天!”

啊!纪妃月惊呼出声,旋即美目异彩连连。

当“上天”二字脱口而出,雅间里的丝竹管乐都为之一滞,白衣女子不禁望陈瑜一眼,美目里意义莫名,旋又专心抚琴。

四荒估且不论,但是上天?

曾经,天高十万丈。

陈瑜来金鳞阁的路上,也想过飞到足够高以躲避追杀。只是才飞到五万丈就心生警剔,似乎再靠近一步就要身死道消,以他的胆大包天都被吓地再不敢打这个主意。

然而自那晚刀神破开天幕,到如今已然有不少人白日飞升。虽不知在天上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可相比中洲那些不可知之地,天上,似乎也不太凶险?

陈崇和郑吾相视苦笑。上天?他们没这份门路,而且他们相信,即使上了天,郑氏、陈氏依然可以轻易找到他们。再有一点,他们现在是怀璧其罪,谁能保证他们上了天,不是另一咱自投罗网?

重瞳、暗灵根,即是在天上恐怕也会惹人垂涎!

“我的资质太差,以前在师门,看着同样的术法神通,其他同门轻易就能掌握,而我分明在心中已经理解,却笨手笨脚怎么也学不会,那时我没少因此懊恼。”将他们的窘迫看在眼里,陈瑜冲姜惟和熊铭苦笑一声,道:“但不知为什么,今天我竟心生庆幸。”

“没有实力的惊艳,确实令人深感无奈。”姜惟不禁感慨,熊铭也苦笑着附和。

“不能上天,但我们也不能去四荒啊。”郑吾苦涩道。

郑氏跟陈氏太庞大了,以至于今日之前,他跟陈崇都认为整个中洲就是郑氏、陈氏。当四荒从陈瑜嘴里传入他们耳中,他们顿时豁然开朗。没错,郑氏和陈氏的势力,并未延伸到四荒!

但他们是没有实力的惊艳,他们是怀璧其罪!

族内有人觊觎他们的特殊,天上有人垂涎他们的惊艳,四荒呢?四荒的修士,都是善男信女都是谦谦君子不成,四荒的修士就不觊觎就不垂涎吗?

所以说去了四荒,他们仍然是自投罗网!

姜惟、熊铭也意识到这一点,房间里除了丝竹在声声入耳,所有人都望向陈瑜,等着他给出解释。

“二位兄台需相信一点,四荒距我等虽然遥远,但陈氏、郑氏的威名在四荒必然是同样的如雷贯耳。二位在中洲可以横着走,那么借着陈氏、郑氏的威名,你们在四荒应该也可以很容易的站稳脚跟。”陈瑜微笑道。

在中洲,特别是在各自家族,陈崇和郑吾就是砧板上的肉,随时等着被人啃食。今日之前,他们要么黯自神伤要么自怨自艾,心心念念无不是摆脱各自身上沉甸甸的家族烙印。

然而随着陈瑜的解释他们恍然,到了四荒,往日他们深深厌恶的家族烙印,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摒弃的姓氏,荥阳郑氏和邾野陈氏的威名,其实可以成为他们的护身符!

是啊,舜皇的重瞳,郑氏的暗灵根,哪一样不是稀世奇珍?四荒势力敢夺吗,他们不怕陈氏、郑氏为此发疯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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