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钟声唤醒了青灯寺的清晨,一名沙弥尼[1]拿着扫把,站在台阶上,扫着那些被雨水冲落下来的树叶。
哒哒马蹄声,在这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沙弥尼手中的扫把一顿,好奇地抬眼张望,便见一行人驱马而来,为首的那青年,一身黑衣,气度不凡。
沙弥尼只是觉得那青年眼熟,却一时想不起从何处见过。
这青年自是长孙元嘉。
长孙元嘉翻身下马让吴情等人原地等候,他拾级而上来到沙弥尼面前问:“不知惠安师太可在?”
惠安是北堂兰若的法号。
沙弥尼回过神来脆生生回道:“惠安师太在倒是在,可她不见客。”
长孙元嘉听后,便绕过沙弥尼朝寺门走去。
沙弥尼见状,连忙扔下扫把追了过去:“施主,不可擅闯佛门重地……”
沙弥尼的话戛然而止,她被长孙元嘉扫过来的眼神吓到了。
她呆呆地看着长孙元嘉踏入静安寺的,半晌,她一拍脑袋:“原来是太子殿下!”
对于长孙元嘉的到来,北堂兰若并不惊讶,甚至道:“可用过早膳?若是没有,便一起吧。”
“看样子母后是知晓儿臣要来。”长孙元嘉也不与北堂兰若废话,直接道:“那还请母后为儿臣答疑解惑。”
北堂兰若幽幽道:“贫尼怎不知,你与那江家小子这般亲近?”
“还请母后为儿臣答疑解惑!”长孙元嘉加重了语气。
北堂兰若轻笑了一声:“北堂家本就是为帝王所用,如今不过是行分内之事。”
长孙元嘉听后只觉得荒唐:“你既已出家,为何还要理红尘之事?”
北堂兰若面露诧异之色:“你是当真不明白?”
“儿臣确实不明白。”长孙元嘉冷声道:“儿臣只知宁国使臣前脚刚走,后脚便动江家,势必会再起战事。”
北堂兰若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郡王不仁,臣子才会不义。”长孙元嘉急切之下,有些口不择言。
北堂兰若定定地望着长孙元嘉,少顷:“你如此急切,当真没有私心?”
长孙元嘉问:“母后何出此言?”
“他们总说你温良恭谦,可贫尼却知晓你骨子里是薄凉的。如今这般在意江家那小子,甚至因为江家那小子失了分寸,若说没有私心,贫尼万万不信。”
北堂兰若的语气并无变化,却让长孙元嘉当头棒喝。
是了,从昨夜开始,他便有些不冷静。
“你是一国储君,你如今要担心的是江家那小子活着回到南疆,那八十万江家军会不会随他杀回京城。”说到此处,北堂兰若停顿了一下才道:“这天下只能姓长孙。”
长孙元嘉收敛心神淡声道:“那八十万江家军会不会随江枫杀回京城,儿臣不知,但儿臣知道。那八十万江家军是南疆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若没了江家军,不若母后来猜猜看宁国会不会再次举兵来犯?宁国惧的从来都不是王朝。”
北堂兰若沉默不语。
长孙元嘉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事已至此,想来儿臣无论说什么,都不能让母后您动摇。既然如此,那便看看,看看是黄楼的杀手快,还是天机阁四部快。”
北堂兰若依旧沉默不语。
长孙元嘉不再逗留,转身大步离去。
他刚走出青灯寺,吴情便迎上来道:“殿下,天机阁方才传来消息,说已失去世子爷的踪迹。”
长孙元嘉脚步一顿,眉头紧锁。
片刻后,他展开眉头低声吩咐道:“让天机阁盯着南下的水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会在安城走水路。”
天机阁寻不到江枫,只能说明江枫已做易容。
正如长孙元嘉所猜想的那般,江枫是准备去安城走水路南下前往玉隆城,再从玉隆城换马前往郦城。
而郦城,便是江家军驻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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