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国家容不得你们侵犯，而这就是闯入者的下场。”
那个看到一切的渔民还想继续观察，可是船上的白裙少女已经发现了他。
无风的海起了浪，推着渔船往大陆所在的方向开去，那艘游轮也渐渐消失在渔民眼前。等他返回时，海面已经没有了游轮的影子。
渔民的话并没有掀起多大波澜，没人相信什么白裙少女能杀戮一船的倭国人，还能控制海水。
比起这个，大家更关心倭国将处理过的废水排海这事。
华国的阻拦和抵制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那些废水还是如期倒入了海洋。
顾岁暖在这期间回了一趟望归港，她辞去了工作，给了杨景一大笔钱，让他帮忙照顾好华春晖。
顾岁暖已经没办法再面对华春晖了，接连失去家人，华春晖如今应该很痛苦吧？她不会想要看见顾岁暖的。
污染海洋的水已经开始倾倒进大海，那些人一意孤行，完全不听劝，顾岁暖也没了解决的办法。
顾岁暖有些担心余湛的情况，他并不是那种会长时间不联系顾岁暖的人，这么久没有音讯，只可能是出事了。
等到她赶回归墟，看到的是伤痕累累的余湛。他的伤口没再愈合，被海水泡着看不清血迹，但是那皮肉外翻的伤口，却十分的触目惊心。
“暖暖，你怎么回来了？”看到顾岁暖的到来，余湛欣喜又有些担忧，他怕顾岁暖又想陪他涉险。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你不是被大海庇护的人鱼吗？”
顾岁暖体内还有余湛的命珠，她试着用剩余的力量治愈余湛，却发现收效甚微。
“暖暖，别再做徒劳的事情了，没有用的。”余湛握住她的手。
在和顾岁暖分别这些天，余湛一边承受海洋被污染的痛苦，一边对付着时不时跑到归墟附近的倭国人。
好几次，余湛感觉自己快死了。他一次次坚持下来，就是还想再看到顾岁暖。
可是如今见到了，他又恐慌起来，担心顾岁暖又想陪他涉险。
“暖暖，走吧，回到陆地上，离海洋远远的。我没办法再陪伴你了，就当我们从未遇见吧。”
余湛没忍住最后再抱了抱顾岁暖。
他是真的很喜欢顾岁暖，真的很想和她长长久久，带她看遍海里的风景。
可是如今的大海已经不干净了，余湛没守护好海洋，将受到惩罚消散。他最后的心愿，是顾岁暖能好好的，哪怕没有他也要好好的。
“暖暖向来坚强独立，哪怕没有我，也没关系的吧？”
“余湛。”顾岁暖盯着他苍白的面容，声音有些发颤。“连你也要赶我走吗？你明明说过，无论如何我还有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顾岁暖深吸一口气，止住了后面的话。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卑微，像个祈求被爱的孩子。
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什么也做不到，懦弱又不被喜欢的孩子了。
顾岁暖的手掌抚上余湛的脸颊，盯着他蓝色的眸子，勾起无奈的笑。
“是我的报应对吗？因为曾经也丢下过你……余湛，你现在这副样子，可是没办法赶我走的。”
如今的余湛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顾岁暖不走，余湛确实没办法拿顾岁暖怎么样。
顾岁暖直接进入到了归墟内部，她再次看到了那蓝色旋涡。不过这一次，蓝色的水柱里，源源不断的黑水在冒出，整个归墟的海水也变得污秽不堪。
归墟是海洋的心脏，如今这里已经污浊成了这样，足以看出大海正在经历什么样的污染。
顾岁暖甚至看到，归墟里多了许许多多蓝色小鱼，将这里的海水映照成了诡异的深蓝色。
可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顾岁暖甚至见到了各种各样还活着的海洋生物游进了归墟。他们目标一致，朝着中央的旋涡游去。然后，一头撞进漩涡里，变成了漩涡里的一道蓝光。
数不尽的鱼儿不停朝着漩涡游去，可那凝聚的蓝光，根本抵挡不了黑水。很快，黑色液体再次占据漩涡的大部分，海水依旧浑浊。
他们竟然在牺牲自己，企图净化海水？
“顾岁暖！大海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快点滚吧，别逼我把话说得太绝！”
看到顾岁暖靠近中央的旋涡，余湛紧张的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脸上带了怒意。
“余湛，不要总是对所爱之人恶语相向啊，会后悔的。”
顾岁暖掰开了他的手，还是游到了漩涡前，她看着快被黑水占据的海水，再次尝试和梦里的大海交流。
蓝色的光团将顾岁暖包裹，余湛想靠近，却被海水弹开，意识开始模糊。
“暖暖，不要听大海的话，回来我这里……快回来……”
余湛努力伸出手，想要拉住顾岁暖，意识却陷入了黑暗中。
直到唇上柔软的触感将余湛唤醒，他睁开眼，看到顾岁暖亲吻着他的唇，将他的命珠推回他的口中。
余湛说不了话，也没办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岁暖游进漩涡之中。
只是顷刻间，她的身体被旋涡搅碎，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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