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兰完全不担心被儿子看去,或是被母亲和老父亲笑话,她即便二世为人,带着前世的记忆出生,在前世她是出身将门的大小姐,一辈子活得肆意潇洒,虽没经历过兵临城下,也听父亲兄长讲过不少残暴的事。
古时城池的标准是能纵马的城墙,城墙外还要挖出足够宽的护城河,敌人来袭,来不及过河,就要被城墙上的士兵,给射成筛子了。历史上最惨无人性的,便是征用民夫攻城的。
士兵们在后,民夫们在前,一波一波源源不断,一天过去,再一天过去,周围村落里的老百姓就这样用自己的身体,填平了护城河,成了字面意义上的垫脚石。
这是外敌入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散居乡间的老百姓手无寸铁,在外敌面前不堪一击,被当做攻城的垫脚石,就像是命运的齿轮碾压而过,实在是无力反抗。
可是还有一种情况,坚壁清野。或者叫“焦土政策”更让人明白。敌军来袭,眼看着打不过,那就跑吧,跑了还能保存力量,喊上一句“先让尔等小贼逍遥片刻,待我来日报仇不迟!”,为来日再战做准备。
但是跑路之前,凭什么要给敌军留下可用物资呢?那就付之一炬,烧光完事,什么都不给剩下,让你们来了占一座空城!空城,既没人,也没物资,甚至连房屋瓦舍,都被烧了,你们来夺城,还有什么意义?
这些听起来像是纸上谈兵的词,很冰冷也很残酷,没有亲身体会之前,世人顶多拍胸顿足,骂敌军残暴如牲畜,或是骂老天不开眼……
她是将门之女,看得更远,说她冷酷无情也好,说她运筹帷幄也罢,像她前世的父兄一样,要是遇到敌袭,守不住的情况下,焦土政策是最后没办法的办法,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能够扞卫住大多数人的利益,那么这个小部分人的利益,就舍得好,舍得妙,也是舍得其所。
当然了,她要是读过现代管理课程,就会知道,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电车难题”。
所以能让苏怀兰在老父亲面前流泪的经历,那一定不是以前这种难度的课题,一定是新难度的课题。
苏外公也不说话,只拍着小女儿的肩膀,轻轻拍着,就像哄着仍然年幼的孩子一样。
苏外婆早将姚继宗也揽在了怀里,也什么都不问。
母子俩全须全尾回来了,回家的时候,还跟往常一样,带回那么老多的物资,可他们却是一副吓掉魂一般的表情,那么在外面的经历如何,不问也知道,一定不是好事。
苏怀兰也不忍让老人家一直陪着她,时间不早了,老人家早该睡了,她只是一路上憋着一口气,憋太久了,再不说出来,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苏怀兰:“爹,您说,‘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为何那些衣着光鲜的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干打家劫舍的勾当?”
苏外公拧眉问:“你们母子俩出门在外见到什么不公之事?还伸手管闲事了?”
姚继宗想开口,却看向母亲,等着母亲允许。
苏怀兰点头,示意他说给三位老人,还有苏小舅和小舅妈一起听。
原来他们母子俩此次出门,不光去了本省的省城,还去了南省两个地方,这些都是姚月当时小手一点,在地图上点出来的地方,也跟他们原来的计划大差不差。
只不过苏怀兰从海岛上下来,上了岸以后,觉得一路顺利,时间也才过去两周,留够回家路上的时间,再花上十天左右的时间,满可以再去探探港岛——元基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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