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边境军营里自己那些曾经的下属或许正在前线为了争取流民、流寇以及异族贼人的支持而可能受到伤害,陈靖远便心如刀割。
他从不心疼贱民,他只在意身边的亲人和下属,正如他的执念一般,他的眼睛只容得下这么远。
陈靖远长舒一口气,再次缓缓摇头。
“父亲,王城驻军里现在大哥的威望极高,且驻军的职责是保卫王城安危,这可是极其重要的职位,若父亲让我和大哥都进入掌权,岂不是折了三弟的威严?”
陈靖远并没有直接把话说全,他甚至相对委婉地用“折了威严”来表示对于身居恭王之位的陈少安的冲撞。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讲,王城乃是陈家的私物,那么他作为雷州之主,当今恭王,岂有让最最重要的城内军权全数脱离自己掌控的道理?
且不论陈少安和陈卿山如何想,至少陈靖远认为,若是自己坐上了恭王的宝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卧榻之侧让他人酣睡的场面发生的。
“哈哈哈啊哈,远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兄弟三人之间难不成还有什么嫌隙不成?你害怕王爷会对你们有所怀疑?你和王爷少时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还整日跟在你身后,都是一家人,又不是把军权丢给了外姓人。”
陈卿山摆摆手表示陈靖远这是无稽之谈,他在王府日理万机二十余年,先王在世时他就已经执掌起了军政大权。
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几乎每一年,每个月,乃至每一天都有人在谈论陈卿山什么时候谋反,或是何时开始与王爷争权的风声传出。
结果呢?这些声音足足传了二十多年,王府还是那个王府,陈卿山还是那个陈卿山,不过是王爷换了人选。
听完父亲陈卿山的这番话,陈靖远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远儿,为父直接和你说了吧,为父不希望继续看到你这样消沉下去。为父明白你的委屈,但是无论你再委屈,也该和为父还有这些人说一说啊,你总是闷在心里,或是含糊不清就应对过去,为父只会一直替你担心。”
陈卿山绕到陈靖远身后把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上一次父子二人在书房单独见面时陈靖远已经愿意敞开心扉了,怎么现在突然又紧紧闭合,而且像是出现了其他的更加沉重的心事。
“父亲,孩儿确实有心事,但现在不是告诉您的时候,而
且也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事,都是孩儿的自怨自艾,无病呻吟罢了。不过请父亲放心,孩儿绝对不会有任何逾越之举,所以孩儿恳请父亲莫要再为孩儿操劳,就随孩儿去吧,也当是让孩儿休息一阵......”
陈靖远说得又急又快,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狐狸,一连串的反应都相当耐人寻味。
“咯咯咯山老,靖远的心思我最懂了,他就是不愿您因为他而分心,只不过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安幼芙适时抢戏,终于帮助陈靖远躲过了这一关。
“当真?”
“这自然当真,幼芙岂敢欺瞒山老?再者,靖远这几日同幼芙在一起时总说不能帮上山老的忙很是愧疚。所以他不是故意与您作对,也并非刻意逞强,靖远的心是好的,只不过现在的他需要一些自己的时间。”
陈卿山面带笑容,听完这番话后心中虽然很是畅快,但他仍然表现得像是不太相信安幼芙的这番说辞一般,连续又重新询问了陈靖远三遍才就此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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