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君园内,寐生辛辛苦苦地研磨了一整个中午,终于把墨磨得又浓又滑。主子特意交代要多磨一些,看来一会儿要画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图了。

然而,当墨汁备好,君陌辰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走到石桌前,玉手执起毛笔,在宣纸上随意挥洒了几笔,然后便离开了。

寐生好奇地凑上前,只见宣纸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月下俏阿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辛辛苦苦磨了一中午的墨汁,结果主子只写了这五个字,真是哭笑不得。

接下来的四五天里,整个广离宫都异常安静,因为他们的主子似乎被冷落了,王再也没有来看望她。

桃儿看着正在研读经书的小姐,心中焦急万分。

其他人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唯独小姐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失宠的不是她。

“小姐,王已经五天没来看你了,你要不要主动去找他?”桃儿知道,虽然王表面上冷漠无情,但对小姐却是情深意重。

这次他突然不来探望,肯定是还在生气。

如果两人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万一有别的女人趁机而入怎么办?

“小姐失宠了,我们也跟着受气。”桃儿叹息道。

刚才在太后宫里的大宫女们见到她时,都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口吻说话。

“失宠?”

离妆漠然放下经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她何时得过宠呢?

既然从未得宠,又何来失宠之说?

王不来看她正好,她还落得清闲自在呢。

晋凌王连续五日未曾踏足王后寝宫的消息,犹如野火燎原,迅速蔓延至晋凌王宫的每个角落。

这风声传入上官锦儿的耳中,她如同打了鸡血般,几夜辗转反侧,满心期待表哥能一举废除王后,好让她有机可乘。

而在戴幽若那里,这消息却如同春风吹动湖面,激起她内心深处的涟漪。

她表面平静如水,实则内心早已谋划着如何在这场夺宠大战中拔得头筹。

冷宫中的美人们更是欢欣鼓舞,以莫无忧为首的一众佳丽,纷纷加紧练习诗词歌舞,描眉画眼,期待着能在太后面前大放异彩,最终赢得王的青睐。

她们深知,一旦被王看中,便如同飞上枝头变凤凰,此生便算攀上了高枝,活出了人生的价值。

飞羽殿,这座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宫殿,在辰时迎来了晋凌王的上朝时间。

男子身着明黄色金丝软袍,袍上紫红色丝蕊宛如盛开的牡丹,腰系鎏金玉带,玉坠轻轻摇曳。

头戴九旒旒冕,流苏摇曳间,紫眸中透出一丝寒意,犀利地扫视着朝堂上的群臣。

龙纹黄绸玉案上,一堆关于晋凌蝗虫灾害的奏折堆积如山。

六月酷暑,干旱严重,导致蝗虫肆虐,晋凌各地的农作物、尤其是稻谷遭受了严重的破坏。

王上面色凝重,深知这是一场关乎国计民生的严峻考验。

若此状况持续,这个秋季恐怕将颗粒无收,消息如同一记重锤,让晋凌王宫的大臣们心中慌乱不已。

他们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那坐在玉椅上,气势冷然的男子——君陌辰。

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声音中带着危险的意味:“你们这些享受皇家俸禄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能拿出有效的解决方案?”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肃杀与冷然,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压力。

大臣们私下议论纷纷,最后,兵部尚书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手持玉笏,沉声奏报:“启禀陛下,益城等地的蝗虫灾害,实乃天干物燥、久旱无雨所致。若要根治蝗虫,臣建议兴修水利,自涟漪江东南部开凿一条河道,引水至晋凌,用以灌溉农田。如此,既能解决旱灾,亦可遏制蝗患。”

君陌辰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沉冷:“待河道修成,稻谷早已被蝗虫啃食殆尽。朕要的是立竿见影的解决之法,而非劳民伤财、徒劳无功之举。”

大臣们闻言,无不对这位年轻的诸侯王心生敬意。他虽表面冷厉,实则英明果断、胸怀宽广。

在这几年里,他领导晋凌国走向强盛,赢得了民众的衷心拥护。

史部监察史思索片刻,手持笏板上前奏道:“启禀陛下,臣曾命人喷洒除草药,但蝗虫繁殖迅速,药效甚微。后又尝试放养鸡鸭鹅等天敌家禽,然蝗虫数量庞大,依旧难以遏制。

臣认为,蝗患乃天灾,非人力可抗衡。或许,这是天神降下的惩罚,暗示我们有人触怒了神明。因此,臣建议陛下率领群臣,挑选吉日前往祭台祈天,祈求上苍庇佑晋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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