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洛斯拼尽全力将手中的宝石长剑刺进了一个阿塞莱士兵的身体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肩膀上就突然遭到一下重重的劈砍,剧烈的打击感和利刃入肉砍在骨头上面的剧痛让俄洛斯忍不住一声闷哼,巨大的压力和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使得俄洛斯只能单膝跪地来依靠地面抵抗来自背后的攻击。

俄洛斯能清楚感受到左边肩膀的骨头在哀鸣,但是方才他刚刚干掉一个阿塞莱水手,加上连续作战已经完全掏空了他的体力储备,此刻居然是拿起宝剑反击也做不到了。

而持刀砍向俄洛斯的那名阿塞莱水兵见对方已经无力抵抗,一击得手之后他本能地打算将刀抽回来,再砍下一刀命中对方的要害,然而他却发现刀刃居然是死死的卡在了俄洛斯的肩膀上,无论他怎么转动提起刀柄,刀刃都是纹丝不动。

阿塞莱水手当即发了狠,提起脚就往俄洛斯背上踹去,俄洛斯被一脚踹飞,身体死死地砸在甲板上,浑身上下都不断向大脑发出疼痛的警报。

剧烈的疼痛和撞到甲板上的钝击感让俄洛斯险些昏死过去,但是不知哪来的意志却强撑着俄洛斯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此时俄洛斯的余光瞥到一旁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俄洛斯的另一只手臂就被人拉起,遭到砍击的那只手臂便如同农家用一根草绳悬挂着的腌肉在那微微摆动,随着而来的还有伤口处无法忍耐的剧痛。

俄洛斯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此时像一具被掏空的布偶,再也挤不出一丝力气的他此刻看什么都是一阵炫影,耳边也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鸣哨声。

直到耳鸣感渐渐褪去,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丝气力,俄洛斯才听见耳边响起焦急的呼唤声。

眼神重新聚焦,俄洛斯循着声音望去,入眼只有自己的侍从如释重负的表情,饶是此刻身体状况糟糕透顶,俄洛斯仍不忘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颤抖着吐槽道

“科瑞克,你的那张大脸可真够丑的......”

名为科瑞克的侍卫此刻丝毫没有被人吐槽自己长相的不快,只有满心的欣喜,他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用颤抖的哽咽声音说着些什么。

俄洛斯没心情去管自己的侍卫在说些什么,或者说他的大脑缺乏足够的多余精神去注意一旁人的话语,俄洛斯此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第二层船舱处,这里是用来储存火油和石块的地方,入鼻的呛人硝石味儿和细细的灰尘让俄洛斯的鼻子一阵发皱,却也略微刺激到了他的大脑,让其提起了一些精神来。

而大脑重新恢复对身体各处的一瞬间,俄洛斯瞬间便收到了来自身体各处的负面信息,首当其冲的还是自己左肩膀上的那道刀口。

俄洛斯看向自己的伤口,左肩膀的刀口处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象,鲜红色的肉块被翻了出来,整个一疙疙瘩瘩血淋淋的样子,而伤口中央甚至可以隐约看见白色的软组织和断裂口参差不齐的骨头。

俄洛斯暗自咒骂了一声,忍着疼痛从自己衣袍上撕下一块布条,一段用嘴巴死死咬住,一段紧紧的缠绕包好自己的伤口。

俄洛斯包扎伤口的手法很独特,居然很好的起到了止血的效果,这个包扎方法还是他从军队里的一名老兵那里学来的,可惜不久后的战争中,那名老兵半边身子都被阿塞莱人的重装斧兵削掉了,那样的伤势想来估计是用不到这样的包扎方式了。

等到把伤口彻底包扎完成,俄洛斯忍着痛紧了紧结,松开口中的布条时,俄罗斯的双唇已经变得惨白无比,但更让他难受的是自己的嘴巴里现在就像纳哈撒沙漠一样干旱,浑身上下也是疲软无力,俄洛斯想要找自己身旁的侍卫要点水来喝,然而干涸的嘴却很难再说出话来,似乎方才包扎伤口用了太多的力气。

不过好在侍卫跟随俄洛斯多年,看见自家大人的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当即便取下腰间的水袋,拔开塞子,小心翼翼的往俄洛斯嘴里喂酒。

俄洛斯只感觉这质地在普通不过的葡萄酒比他以往喝过的任何美酒都要可口,在一口气喝完了大半袋葡萄酒后,俄洛斯这才感觉自己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又歇息了一小会儿后,俄洛斯感觉身体这个时候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俄洛斯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健全的那条手臂,感觉差不多之后,俄洛斯问起一旁的侍从战况如何。

侍从摇了摇头,略显沮丧的回答道

“大人,情况不是很乐观,阿塞莱人就像夏日灌木丛里密密麻麻的飞虫一样杀都杀不完,我们的喷火器和投石机几乎用完了所有的弹药,士兵们只能靠着他们的血肉之躯来拖延时间,直到我背着您离开时,船上的水手已经剩下不到七十人了。”

俄洛斯闻言恍惚了片刻,接着他扯出一抹极为苦涩的笑容,拍了拍侍卫的肩膀,像是安慰对方又像是安慰自己般说道

“无妨,我们已经尽力了。”

侍卫闻言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等抬起脑袋时眼眶里已经隐隐约约蓄了些泪水

“大人,您说...我们是不是被诸神抛弃了?”

俄洛斯听见这话却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自己身下的战舰,声音中带着些怀念般说道

“诸神?哈,诸神创造世间万物时,规定长有四肢的生灵只能呆在陆地上,无法在没有陆地的地方生存,规定长有鳞片和鳍的生灵只能呆在水中,无法在无水的地方生存,可你看,我们,不是在这大海上活得好好的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