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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颂自己一人在街上走着。
空中的雨不断飘落下来，街上其他的人都行色匆匆，着急往家中赶。
可偏偏程颂一步一步，看起来毫无目的地的向前走着，也丝毫不在意雨水打湿他的衣服和头发。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究竟可以到何处去。
只是随着脚步慢慢的向前移动着，好似街上繁杂的景象就可以掩藏他心中复杂凌乱的绳结。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道门，程颂这才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深棕色的木头上刻着几个金字——送锦楼。
程颂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才重新转头走进雨中。
雨水还是一样的向他砸去，不同的只是这次他似乎有了目的地。
在小巷子中七拐八绕了一会儿，程颂最终在一道墙旁停下。
他把脊背倚在墙上，让自己的腿能轻松一些，然后按着上次在这沈府墙外的方式，学了几声鸟叫。
叫完后便静静靠在墙上候着。
等了片刻，墙内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没有说话的声音，没有走动的声音，墙内安静的好像没人居住一般。
程颂又叫了两声，然后如刚才一般静静候着。
只是结果也只是如刚才一般的寂静无声。
如此重复几次之后，程颂终于认命般的用手撑着墙，站直身子，有些跌撞的走在路上。
心中最后的执念，还是把他带到了沈府的大门。
如今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隐约可见几颗星星。
沈府朱红色的大门还是开着的，两边各立着一个侍卫，目不斜视的站着。
许是方才喝了些酒的缘故，程颂没几乎有任何犹豫便走上前去，对着一边的侍卫道：
“麻烦通传一声，我找沈小姐有些事情。”
侍卫的表情有些为难，迟疑了片刻，刚要张嘴回答，便被杜若的声音打断了。
“程掌柜？”
程颂循着声音看去，与杜若的眼神碰上。
杜若似乎现在才确定来人是他，方才还只是在原地立着，如今才急忙走上前来。
程颂自然也认得她，轻声回应道：“杜若姑娘。”
“程掌柜，我家小姐不在府上，说是今日朝中不太平，为了小姐的安全着想，太子殿下便把小姐接到太子府住了。”
“太子府？”程颂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些不可置信，反问道。
“是。”杜若隐约察觉到这位程掌柜状态有些不对，至少与那日在送锦楼相见时，差距甚大。
程颂沉默了片刻，才又启唇，声音比方才还要沙哑艰涩：“何日去的？”
杜若仔细回忆了一会儿，“约莫已经去了七日了。”
程颂紧紧闭上双眼，睫毛轻轻颤动，缓缓吐出一口气。
嘴唇嗫嚅了一下，但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只是对着杜若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程颂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又该向哪个方向走，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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