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垂眸看向手中还未放下的茶壶。
他有些不敢看沈锦珊的眼睛，害怕在那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也害怕那里没有自己的身影。
为什么想帮她呢？
或许是因为想要她离顾封远一些，离自己近一些。
也或许是因为想要帮她。
他也说不清楚，索性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程颂仍旧垂着眸子，慢慢的把茶壶放在桌上，温声道：“我不会害你的。”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相信我。”
诺言这种东西，或许只能证明，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人的真心。
可是随着事情与时间的变化，人也在变，变得甚至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谁又认识那些曾经轻易脱口而出的誓言呢？
沈锦珊顺着程颂的视线，望向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吐出一句，“可以么？”
她的声音太轻太轻，像是只是对自己说的话，但是却又轻轻的扫过程颂的耳膜。
“可以。”
程颂的声音大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坚定，无比希望她能相信自己。
“你想走，我便带你走。”
“你已经知道我是程国之人了，我并不想涉入两国斗争，更不想卷进皇室之争，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还有你的家人。”
“虽然我不会有滔天的权势，但平淡安稳的生活，总归是可以保证的。”
“为什么帮我呢？”沈锦珊难以控制的又问了他一遍。
为什么要帮她？
她现在到希望是因为利益，可是她身上没有他想要却不可得的东西。
若是因为感情，她应该怎么报答？
经过了上一世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感情，她也不算是初涉情事。
虽然从前她不愿意往这方面想，但现在，她没法不往这一方面考虑。
程颂没有此意，只当她是朋友，自然最好。
但若是他有此意，她不想利用他的情感。
“或者说，你帮了我，我应该怎么报答你呢？”沈锦姗换了一种问法。
程颂微微勾了勾唇角，一双仿佛能够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带着笑看向沈锦珊。
可是半晌，他只是柔声答道：“不必如何报答我。”
“世间难得一知己，为朋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何必要什么回报？”
他想要的，沈锦珊不会给的。
所以他不会说出口，他不想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尴尬和不自然。
只有把他们二人的关系界定在朋友这一范围内，或许沈锦珊才不会躲着他，他们二人才可以像从前那样相处。
有些话若是都说出口了，那只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沈锦珊是个知礼节，有分寸的人，绝对不会仗着旁人对她的喜欢恃宠而骄，利用这份爱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若是她不喜欢那人，定然会与那人拉开距离，希望二人之间最好再也不要有交集。
与其这样，他更愿意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在她的身边。
沈锦珊也望着他的眼睛，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了，或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下，她只能相信程颂。
往后的事情，只能到时再说了。
希望程颂，心中真实想法，真的如他方才所说，只当她是朋友，是她想得太多，是她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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