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切的等着沈锦姗的回答，好似只要她说一个“好”字，他所担心的一切就一定不会发生。
沈锦姗一开始还紧紧的盯着他，想从他的脸上寻找到一丝的线索，证明他说的不是实话。
但当他开始向她保证，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时，她的脑子就“轰”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前世的所有一切，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
顾封决绝的背影。
沈安在城门下的惨状。
还有紫宸殿窗外的那棵，矮松。
那些这辈子再也不愿意再看见的画面，占据了她脑中全部的位置。
她看不见眼前的人，也听不见他急切的声音。
他想起来了。
那她应该怎么办？
她必须尽快走，离开这里，在他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顾封着急的不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迟迟等不到沈锦姗的回应，他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沈锦姗的胳膊。
“锦姗，我须得走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等我，等我回来，给我一个机会。”
沈锦姗被他突然的触碰吓到，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看到他着急的眸子，看到她前世的结局。
她胡乱的“嗯”了一声，抽回了自己的手。
两世的相处，顾封知道她的回答并非是发自内心的，但听到她的应答，心中的烦躁还是被磨平了几分。
鬼使神差的，突然很想抱抱她，想要把她拥在自己的怀中，再也不分开，永远永远。
生同衾，死同穴。
他下意识地把手中的烛台放到了旁边的木柜上，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伸出手，想要揽过她娇小的身子。
她是他的药。
是他触手可及却又不敢玷污的月亮。
沈锦姗感受到古风的靠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但身后抵上坚硬的墙壁，她退无可退，只能用劲的推他。
可是还不等她用劲，她的手掌刚碰上他的胸膛，就感到温暖濡湿的一片。
顾封的身子一僵，胸口的疼痛把方才失去的理智全数叫了回来。
他飞快的站起身子，对着还愣着的沈锦姗道：“我先走了。”
快步走到门口，在手碰到门框的瞬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回过头来看向沈锦姗。
“等我回来，锦姗，一定要等我。”
这句话好似是说给沈锦姗听的，也好似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因为他没有等沈锦姗的回应，说完后，便关门出去了。
沈锦姗看着门关上，屋子里恢复寂静。
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但手中的濡湿感，和柜子上还没燃完的蜡烛，提醒着方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她往烛台的方向挪了些，借着烛光，才看清手中还未干掉的血迹。
——“陛下，太子殿下中了那敌军一箭，箭几乎要从胸膛穿过，只怕是……”
——“……只怕是危在旦夕。”
红烛上微弱的烛光还在跳动，一滴烛蜡顺着烛身滑下，滴在烛台上。
沈锦姗下床，找了块手巾，用力地擦着自己的手。
她应该怎么办？
他都想起来了，她该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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