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爬上墙头,低头看桑国富举着臂膀,好像让人拉他似的,恻隐之心萌发,茅清竹扒他回来道:“发什么呆呢。”
时光醒悟道:“没什么。”方将桑国富撒下不管,转头见大院之中,原来的山童坐在琴案前似模似样的拨弄琴弦,那萧综自房中出来,见此状笑道:“你若能将一曲完整弹完,本王将那支瀑布的位置让你去看。”
山童起身让位道:“主人弹一遍,我可以跟着学。”山童很少见到萧综嬉笑,过去见他忽然笑时,还以为有喜事,随之却见到了杀伐之事,不禁让人无法揣测,山童不解问道,“主人有喜?”
“有。”
“是小喜,还是大喜?”
萧综问道:“小喜是什么,大喜是什么?”
“小喜是主人有愉悦之情,大喜是主人有事业将成。”
萧综哈哈一笑道:“算小喜吧。”
山童道:“从未见主人开如此怀大笑,今日之喜,必非同寻常,恭喜主人。”
萧综道:“你不懂,其实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拾起了丢弃千年的东西,有失而复得之感,又人间历练几日,感触之情清发而已。”
山童道:“那必然是极重要的东西。”
“并不重要,不过人却喜欢以此为乐,你是不懂的。”
院内空间开阔,萧综与山童的话能直接传入旁听的时光和茅清竹耳中,二人相视一眼,一时也不懂他说的东西是什么。
此时院外飞来一只乌鸦,萧综伸手臂接住,只见那乌鸦扇动几次翅膀,便飞走了,萧综收敛了笑容,朝天空望了望,只见乌云聚拢,便在山童耳语几句,山童听令退下。
不久,另个山童引着褚嬴过来,萧综假做威严,拍案而起道:“居然还敢来见我。”
褚嬴不理会,直说道:“我是有正事来通知你。”
“我猜猜,你带了个尾巴,对不对?”萧综慢慢行至褚嬴跟前,逼近他道,“你打算跟他一起来对付我吗?”他看褚嬴一脸懵懂,须臾忽然笑了起来,拉褚嬴到琴案前坐下,和声和气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他,这山里的玄机?”
他一笑,更令人浑身不自在,褚嬴只是摇头,萧综见了笑道:“我就知道,你对我还有几分情义,不会这么快就出卖我。”他亲热的拉褚嬴的手放琴弦上道,“我正想听琴,你就来了,我知道,你的琴弹的比我好。快,你给我弹琴,我给你舞剑。”
褚嬴知道他的笑不是真的,只是看他阴晴不定,又猜不出他想的什么,便气道:“你抽什么风,你有大敌当前了。”
“怕什么,他第一次来,得一阵子找不着北。”萧综从一旁的桌上,抽过来一把长剑,长剑出鞘,乌云下,闪着凛凛寒光,他耍了一个剑花,剑尖直指褚嬴,向前递到寸余的距离,笑道,“快弹,不然我剑上的杀气就收不住了。”
褚嬴忍不住皱眉,玲珑心披了一张皮,着实让人有如芒在背之感。若非知道点底细,褚嬴现在已经吓的两脚发软了。可褚嬴没有见过萧综在南梁时,面对梁武帝的样子,如果见过,他就知道,萧综演戏装乖时就是这个样子,此刻褚嬴带着困惑,捋顺了自己的心绪,勉为其难的为他抚奏琴曲。萧综的剑闻声而动,身影随之便在庭院中劲舞开来,琴声缓,他舞步慢,琴声急,他动作亦快,琴声如和风细雨,舞姿却矫捷雄健,忽然一个漂亮的转腰动作,茅清竹在墙头望着,做的比她似还要好一些,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茅清竹一激动,险些想拍手喝彩,但想到是在偷窥,才收住手,侧脸看时光,只见他抿着嘴,显出委屈的神色,双眼还微微发红。茅清竹拍拍他的手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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