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走咖啡馆外面的路,绕进小巷子里走了条不常走的小路。

其实把女孩子一个人留在那里是不绅士的行为,但他很明白,所谓的绅士行为用在对他心有眷恋的女孩子身上,无疑是残忍的。

巷尾卧着一只脏兮兮的白猫,瞎子一步步靠过去,小猫懒懒睁眼看他,漫不经心的一眼,看着无害,但他知道这小猫警惕着呢,也没动作,不拘小节坐在小猫身边,毫不在意地面的脏乱。

裤兜里的信装了很久,他一直没打开看过。兴许是近乡情怯,太久没收到家里的消息,心里总还是有些紧张。

信纸薄薄一张,他摩挲封面毛笔勾勒的“少爷亲启”几个字,没来由有些心慌。往日都是吾儿亲启,或是家书二字,这几个字从未出现过。

也许父亲母亲出去避难,所以才叫下人代笔。

瞎子这么安慰自己,一边打开信封。

其实上面没写多少,短短一行,十八个字,但他来来回回看了十数遍,最后一遍看完信纸被水滴打湿,他轻轻叹了声,将信纸折起。

他离家多年,那时候还小,时局动荡,不说清,满蒙八旗受到的冲击就不小,父母举家族之力将他一个人送出来,只说你安心在国外念书,等这边的事都了了就接你回来,没想到这一走,居然回不去了。

瞎子笑起来,抓起一边的白猫放在自己怀里,很快黑衣上就沾了好多夹灰的猫毛,衣服一下脏了。

他忽视白猫的挣扎一下下摸它脖颈的毛,眯着眼,等天上下一场应景的暴雨,然而天气晴朗,竟然是近几天来最好的天气。

:旧势已去,王爷福晋亡故,焚骨留枝,勿归勿念。

那一年,也才十七八岁的齐贝勒爷成了孤家寡人,旧势已去,之后也不姓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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