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明道过谢,扶着魏清颂往外走。
走出科室,他就单膝蹲下:“上来,我背你。”
魏清颂却想起来他肩上还有伤,自责地不肯动:“医生说了,你的伤不能剧烈运动,刚才你抱着我走了这么远,要是伤口裂开了怎么办。我不疼的,你扶着点我就好了。”
“不疼?上药时是谁疼得呲牙咧嘴,揪着我的手不肯放?”陆景明面无表情拆穿她,伸出手臂,露出她留下的红印。
铁证如山,魏清颂摸了摸鼻子,悻悻道:“可我也担心你呀,你出院时答应过我的,不逞强,什么都听我的。”
“我没逞强。伤口恢复得很好,这不是穿透伤,也没伤到骨头,只是看着吓人,没你想得那么严重。”陆景明见她记挂着自己,纵使伤口还会疼,也不再觉得疼了。
“况且,你这么轻,背你又用不着多少力气,算什么剧烈运动。”他维持着半蹲的动作,拍拍肩膀示意,“颂颂,现在该谨遵医嘱的是你,乖一点。”
魏清颂说不过他,只好小心翼翼趴了上去,绷着身体,生怕压到他的伤口。
陆景明身形高大,肩也宽厚,每一步都走得稳健,魏清颂只觉得莫名的安心,心底那点因华荣昌之死而产生的阴霾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去停车位的路上,陆景明说起了华荣昌的情况。
他是因为心力衰竭并发心律失常而死。
这是医生给出的诊断,但华荣昌并没有心脏病史,这里面,大有问题。
他真正的死因,还得等法医检验的结果。
上车后,魏清颂如来时一样,神情恹恹地靠在车窗上:“那两个值班人员说得没错,看守所有完备的监控,救护车也一样,急救人员还会随身配备视频记录仪。在这两个过程里,外人都没可能接触到华荣昌。”
“无论是在哪个环节动手脚,难度都很大,太容易暴露。”
“如果做这件事的人,根本就不怕事迹败露呢?”陆景明冷不丁接过话,打断她的冥思苦想。
魏清颂愣了下,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
“我只说不会向那两个值班人员追责,可没说整个看守所都能摘出去。”陆景明目光微凛,“在急救过程中,想要趁乱注射毒药,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我更倾向于作案地点是在看守所,除非华荣昌的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是装出来的。”
而他有什么理由要演这一出戏呢?
想要借病逃跑?华荣昌还不至于天真到这个地步。
想要装病离开看守所,趁机去见什么人,这倒是有可能。
魏清颂忽的想起叶辰那张斯文的脸。但她记得,叶辰是肝脏方面的专家,并不涉猎心外科,他也接触不到华荣昌。
当然,如果他收买了旁人,那就另说。
她想,这也是陆景明想要表达的意思,如果做这件事的人不怕败露,那极有可能是被钱财收买的生面孔。
若真是如此,那情况就糟糕了。
愿意豁出去做这种事的人,必定是身处绝境,所以才无所畏惧,也无所顾虑。
这样的人,就算找到了他,恐怕也无法得到他们想要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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